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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女人,恶婆娘,打人不打脸,屁股就是另外一张脸。你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

    一时间她有许多话想骂,但是阴险的宋则防她大喊大叫,先一步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其实宋则不过才打了三下,用劲算不得很大,她还没过瘾,想继续打来的。可她到底对宋玠心软。这一世世的欺骗,勾引,谎言,嘲弄,她心里有怒,有怨,也有情。

    宋玠唔唔唔,呜呜呜地被她按在床榻上,起不来,骂不了,只能做困兽状扑腾。

    “我放开你,你老实些。”感觉到手下人的动静渐渐小了,宋则警告她,不要乱动。

    老实你妈的头。身上一松,宋玠便跳将起来,扒开嘴里塞着的绢帕,朝宋则扑过去就要咬她,她真是快要气疯了。

    宋则早防着她的袭击,抬脚微勾,双腿压住她的下半身,右手一拧,把她双手绞到身后,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呵,你以为你是什么,野猪,野狗还是牛。”

    “我特么是家养的!你才是野猪野狗野牛!”

    宋则失笑,真像个孩子,比她儿子还无赖。“都叫你老实些了。”

    “你不就喜欢我不老实嘛,瞧瞧你这姿势,没想到啊,你还好这一口。”

    “你,胡说什么!”怎么说宋则都是大家闺秀,这方面的面皮,再怎么样都不会有采花贼厚。

    “我最多说一说,不及你,光做不说。刚才打我,打我屁股,是不是觉得很爽很开心,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啊?我就知道。”

    “闭嘴。”凭借着出类拔萃的理解力,宋则觉得她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她左手一紧,就听宋玠咳了几声。这个人的心跳就在她的指间。如果她再用点力,她是就此真的死透,再不会出现,还是她们仍会有下一世。“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最好想清楚回答,否则……”

    “否则,哼,否则怎样,否则你就掐死我是不是,是不是?恶女人我告诉你,你掐,你随便掐。掐死我看你怎么跟别人解释。很快上洛就会有一个关于你的传说,宋家娘子,于家夫人,喜好特殊,尤爱性虐。性虐侵犯儿子的救命恩人未遂,失手将她杀死。你说奇不奇,妙不妙,好不好。”

    冷静如宋则,给她一番胡言乱语激得心头火起,松开手就是一耳光,之后提着她的衣服把她往榻上一丢,挽起袖子又想打她。

    打完屁股又打脸,真佛都不能忍。宋玠没了武功,往日学的那些招式还在,不知为何这个幻境里,宋则的武功也在。但她胜在不要脸,用上无赖打架的扒衣服扯裙子技能,硬生生把武功比她好,力气比她大的宋则压在身下。

    宋则被她缠住双腿,双手箍着,挣脱不得,气极怒极,口中放着狠话,“放开我,否则要你好看。”

    “哈,好看,我现在就很好看了。”

    “你不要脸!”

    “你要脸?你才不要脸!”宋玠侥幸得手,得意道,“教你个乖,手下败将就不要嘴硬。嘴硬是要吃亏的。”

    “你待怎的?放开我!”

    “放开你,哼!你叫呀你叫呀,反正你的人都在外头,让他们瞧一瞧看一看,英明神武的女主人被我压在身下。”不是打我屁股请我吃耳光嘛。死女人!“他们一定会想,哎呀,娘子这是在玩什么呢,怎么让小十一压着,压着做什么呢?”

    “你这个无耻之徒,你这个无赖。”

    “啊,那我就做点无赖的事情好了。”宋玠原想撕开她的衣服,但只要一松手,宋则就会挣脱,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她了。她伏下身,与宋则四目相对,看到那双怒目里的自己。“呀,你眼里有我。”

    这个女人,满嘴疯话,倒是可以证明,她与那个小心翼翼又乖巧讨好的宋十一不是同一个人。

    那么她是谁,她到底是谁,她想干什么。

    “你是谁?”宋则愤怒的背后,更多的是酸楚。“你到底是谁?”

    是命运的作弄,还是宿命的纠缠。

    回答她的,是宋玠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救命啊打人啦(跪地拍门

    宗主:你叫呀,你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

    第79章 说辞

    亲吻是什么味道?有人说甜的, 有人是软的, 有人说像冬末春初, 绽露新芽枝头的一抹残雪, 也有人说,亲吻是美酒的味道。

    头一回, 宋玠尝到那么腥甜的吻,伴随着痛楚。宋则不但咬破她的嘴唇, 也咬破她的舌头, 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咬破别人的舌头。是不是一个再狠心一点, 一个再倒霉一点,她就成了被咬舌谋杀的第一人?

    宋则为她所钳制, 挣脱不得不算, 还被她轻薄,一怒之下,她狠狠咬了下去, 口中尝到血腥味,她以为她会就此放开。岂知这人像发疯了似的, 卷着她的舌头, 纵情吮吸。

    这一世, 宋则成婚十多年,就连圆房那一日都未与人亲过嘴。谁想到宋玠一来就会这样,比记忆中的更疯狂,也比记忆中更容易挑起她的情//欲,就好像这身体不属于自己。素来自持的宋则哪容自己轻易屈服, 硬生生挨着她的肆意,任鲜血在口腔中蔓延。

    好一会儿,见她不予回应,宋玠才退了出来,舔舔嘴唇,还真的咬破了。“你,可真狠。”舌头被咬破了说话有些含糊。

    纵有怜惜之情,终被她轻浮的态度所激怒。宋则一手推开她,紧接着就是一记耳光。比之前那一下,声音响得多。

    从醒来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宋玠已挨了三次打,一次重过一次,脸上火辣辣的疼,嘴巴舌头又是吃痛。她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时常厚脸皮,伏低做小,委屈讨饶怎么有利怎么来。可要是动了真火,打死她都不会说一个服字。

    出道以来,谁见她都是欢欢喜喜,她与别人也是欢欢喜喜,偏就是宋则,一次又一次叫她吃瘪。从小碍眼总把她比下去不提,被严子敬那狗贼用暗器所伤不说,这人居然动手打她。她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她就该每次直接把人打晕了,上手就好。

    这个没良心,又心狠手辣的蠢女人!

    宋玠几时吃过这样的亏,真是杀人的心都有。她脾气一上来,天皇老子都不管。什么完成任务,什么不完成会死,死就死好了,她再不要哄着她念着她,和她亲亲热热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她再不想受这女人的气了。

    去他妈的宗主,去他妈的幻境,大不了就一起死。

    主意已定,宋玠摸摸脸,怒瞪宋则一眼,便躺回榻上,用被子裹住头脸,不再理她。

    她气势汹汹,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浑然忘记刚才对宋则举止不轨的是她,次次欺骗宋则的也是她。无论她的初心为何,目的为何,宋则都不知情。唯一知道间中缘故的只有她。意识到事有蹊跷,加以盘问是至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笃笃。”贞娘叩门。“娘子,是我。”

    原以为自己无论遇到何事皆可淡然处之,生而有诸多记忆是,新婚当日做了母亲,嫁人不淑亦是。谁晓得今儿险些叫人破了功。受此屈辱,又被她发了脾气,宋则破天荒有流泪的冲动。但宋则终究是宋则,看了缩在被子里的人一眼,将眼眶里滚动的一滴眼泪逼了回去,稍整衣衫后启门放贞娘进来。

    “娘子,十一的药已煎好。这驿站物资稀少,仓促之下,仅准备些薄饼、肉干,稀粥果腹。”贞娘进门后足下一顿,她家娘子嘴唇红得可疑,嘴角带血,眼里还有一丝来不及收拢的哀伤。她不禁朝这屋子里的另一个人看去,蒙头蒙脑歪在榻上,见她进屋也不搭理。

    难道十一与娘子在吵架?十一想嫁于小郎君,但娘子不予?娘子欲将十一许配他人,十一不从?

    可娘子嘴唇那么红又是为何?十一能有这能耐和把娘子惹哭?

    贞娘不敢多看她家娘子一眼,也不敢多想。此情此景甚是诡异,联系娘子往日待十一的不同态度,贞娘觉得自己万一多想,就会想到一条再也回不来的歧路上去。

    宋则道:“你把东西放下便是。”

    贞娘放下药和吃食,“郎中说,这药需趁热服用。娘子你且吃些,我来给十一服药。”她说着走到榻边,伸手去掀被子。“十一,起来服药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万一落下后遗症影响身子就不好了。”碰到被子,她突然停下手,要是被子下面的十一身无寸缕怎么办?

    “我不吃药,后遗症就后遗症,死了拉倒。”宋玠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答话。

    听这宋十一所言,大概真是与娘子起了冲突。贞娘被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可怕想法吓了一跳。“真是孩子话,你要是死了,别说我们,就是娘子和小郎君也会伤心的。小郎君睡前还记着你呢。”

    “谁要他记。她巴不得我死了才好。不喝不喝。”

    “十一,别闹脾气。”贞娘揭开被子,目光触及她脸上的指印掌痕,嘴唇的破皮,刚才那种可怕的要出大事的感觉又来了。在她进来之前,这屋子里只有两人,一个是十一,一个是宋娘子。十一自己打自己的脸可能性和她家娘子自己把自己弄哭的可能性一样低。

    那么……

    贞娘到底是宋则身边的老人,忠心耿耿,对此异状视而不见。“十一,来,喝药。郎中说了,你得要好生将养,好生滋补。”

    “不补不补。”宋玠一拱一拱的,又拱回被子里。

    “贞娘,莫要管她。你也去用些吃食。”

    “是,娘子,你……”觉得宋则在赶人,贞娘没有坚持,识相地下去休息用饭,把房间还给两人。走到门口,她望向宋则有些发红的眼睛,欲言又止。

    “怎么,贞娘,还有事?”宋则弯弯嘴角,像是不懂她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我先下去了。娘子,若是有事请叫我。”

    贞娘一走,宋玠自己掀了被子跳下榻,差点撞到疾步回身的宋则。

    宋则一抬手,她忙遮住脸,“你干嘛,又想打我。”惊弓之鸟的样子十分可笑。

    宋则横她一眼,谁要打她了。要不是她净说些混账话,做些混账事,谁会打她。“吃药吧。”她说,“你先前受伤颇重,这里的郎中水平不高,万一瞧不出别的伤势,耽误了反而不妥。”

    “呵,你把我打成这样,还怕我有内伤不成?要有内伤,早被你弄死了。我不喝药,你也别假惺惺的劝。想把我养好了继续折磨?我不干!就让我死好啦,活着也没啥好。遇到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也不知为何,这人一开口说话就如此可恶。宋则不是想打她,就是想拿药碗砸她的头。

    是自己想遇到她的吗?她全然不知情。要是她知情,断不会一次次地被她坑蒙拐骗,诱骗上床。前几世的自己蠢笨如此,居然会相信这人,对她一片真情。看在她大大咧咧展现掌掴印子的份上,宋则深吸一口气,不同她计较。“随你。”自顾自坐在桌边,喝几口白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如鲠在喉,实难下咽。

    她不说话,宋玠觉得没趣,也坐到桌边,不过与她隔着整张桌子而坐。她又累又饿,把粥和饼子吃了些许,本想把东西都吃完一点不给宋则剩,但看到她眉间的萧索,到底不忍。

    宋玠的脾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之前恼恨宋则动手打她,现下又对她生出同情之心。暗骂自己反复无常心太软,又暗赞自己体贴善良。罢罢罢,还有最后两个幻境,早完事早解脱,一出幻境她就跑得远远的,叫她永生永世寻她不着。

    只是宋则既已起疑,按照她的性子,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必定不会放手。把实情全盘告知,怕是她难以信服,若是疑心病一犯,把她当作骗身子的淫贼,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姓宋,名宝。父亲是个烂赌鬼,喜欢吃酒赌博骗女人。母亲是个……大概是个美貌但没啥本事的村妇。”

    一番闹腾之后,这人竟讲起自己的故事,是想通了?宋则不敢相信,她捏着碗,假装不在意地听。

    “五岁那年,母亲把我丢在街上,她怕我像她一样生得太好看。美貌的女子若无力保护自己,又没有地位,通常下场会很惨。她怕我被父亲卖去青楼,干脆把我丢了,眼不见心不烦。是师父捡到了我,她膝下无子无女亦无别的弟子,只我一人,为显师门繁荣,便说我排行十一。师父教我读书,教我武功,我一点点就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现在的样子?你指的是你现在的样子?”宋则没看出她有武功。

    “不,当然不是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