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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为让他一起化魔,他设下层层机关,让他以为自己修炼邪影真言反被噬在解救他时自顾不暇趁机让他走火入魔。後来的一切如他所愿,他看著他打开太古铜门并进入其中,本打算完成倾覆天下霸业时去找他,没曾想被八大门派的人拦在路上,让他深受重伤不得不长眠休养,再醒来已过百年。
一百年,太久,太久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只想快些见到他。
路之寒看著玉玑子走到那巨大无比的大门前,举起围绕著冷光的天心壁,在预知结果却无能为力的此刻,他能做的仅是用力闭上双眼。
可就是玉玑子把天心壁放进那个圆圆的缝隙前的那一刻,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他身後传来:“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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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一声师弟宛若惊梦,任是疯狂如玉玑子,也震得无法动弹。呆立许久,他垂下手中的天心壁,缓缓转过身,这一刻,思绪翻飞。
倾心爱慕的师兄终於出现在众人面前,师父拉过他说这是你师弟玉玑子时,温润如玉的他轻轻一瞥,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笑得极淡却极美好,清得见底的眼睛里无波无澜,只这一瞥便移开目光再无关注,十五岁少年满怀热忱的心浇了个冷透。
师兄,御风,什麽才是你最重视的东西?那我不顾一切夺来双手奉上,你那双清澈的眼里可会有我?
掌门之位甘心退让,世间奇珍千苦求来,天下异兽一一送上,可是他从来不为所动,连一笑都吝於给予,收下的认为理所当然,不要的全数退回,不管面前的师弟如何心伤,他是不懂,还是装傻?
那一年他重冠华服接管太虚掌门之位,七大掌门来贺,年轻俊雅的弈剑掌门卓君武携美名天下的爱侣冰心堂掌门紫荆前来,他们伉俪情深,如胶似漆,他曾经连多一眼都吝於给予自己的目光定定落在沈浸於情爱中面含媚意的紫荆身上,那一刻,他完全被黑暗吞没。
或许,在爱上自己的师兄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踏入魔道,求不得不能求,心中的苦痛狠狠吞噬他,让他疯狂。
原以为只要待在他身边便能守得云开,然让他恨不能咬碎银牙的事情却一件接一件,先是紫荆,接著他在奉师父之命娶妻,对方是他完全没见过面的武林世家之女。
他痛苦不堪却没有任何立场反对,在他答应成亲的那一晚,借酒装疯闯入他的住处,质问他明明连妻子的面都未曾见过为何要答应娶妻。
这是师父之命,不是吗?他却反问自己。
难道只要是师父的命令不管什麽你都要做吗?!
师父救了我,养育教导我,对我有再造之恩,难道我不该听他的话吗?
他一双暗色的眼睛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波,半醉半狂的少年仰首大笑久久不止。
师兄啊师兄,除了师父,你眼里还有谁?
少年头也不回离去了,眨眼数月,太虚观弟子宋御风娶亲前的一天,他们的师父太虚观的掌门却等不及爱徒的成亲大礼突然仙逝,婚礼只能暂缓。头七方过,少年在灵堂前找到他的师兄,淡淡问,师兄,师父不在了,你还要听他的吩咐娶妻吗?
一身麻衣白衫的人的眼睛里依然只有平静。
这是师父的遗愿,他让我娶了这名女子,执掌太虚观,只要太虚观仍然在,此生我都不会弃它而去。
少年凝视他的身影半晌,决然离去,此後,太虚观再不见少年的身影。
当少年再到太虚观时,他已经是一名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男子,且他身份早不同凡响,他如今已是位极权臣受万人敬仰的当朝国师,他的师兄,太虚观现今的掌门见了他也要以礼相待。
国师此番是荣华而归,但他因为微笑弯起的眼睛在看向他师兄身後的妻子和孩子时,眼里的冷意能刺人心骨。
国师说要修炼,在他曾经的住所里闭门不出,太虚观掌门宋御风偶尔见他却察觉他面色暗沈周身含戾气大感困惑,某夜偷偷看他在屋内修炼,才惊觉师弟玉玑子竟在修炼被太虚观门人视为禁忌的邪恶法术邪影真言。
後来的事情就如同人们传说的那样,发现他将要走火入魔时宋御风赶来相救自己却被邪影反噬心神俱狂。事情的大致没有偏差,只不过当时的他是故意引得师兄在门外偷看,然後装成走火入魔之态,令他前来相救,再趁他自顾不!时,让邪影吞噬他的意志,一头黑发瞬间变白。
一切如他所料,被邪影占据之後,他的师兄暂时陷入昏迷,醒来後性情大变,不但对他唯令是从,且不再待他冷漠。
那一夜,他终如愿以偿把他搂入怀中久久不放,他问了他很多问题,问他为何待自己如此冷漠,他说自己从小如此,就算是救他一命的师父,他也不过是多看几眼。
问他知或不知自己的心意,他点点头,说,懂。
那你为何不理不应?!他甚是恼怒。
而他一心爱慕的人无比柔顺却残忍地回答,男子之间相恋,世间不容,你这份爱不该出现。你爱,我无法阻止,但我可以不予理会。
他抓住他的双臂,心如撕裂痛不堪言,然他却不可抑止地大笑不已。
现在我让你爱我,你可会爱?
爱。
现在我让你离开太虚观,你可会听?
会。
既然这天下不容许我们相恋,我们就覆了这天下,可好?
好。
是啊,心上的人如此听话,尽管表情空洞双眼虚空,但已坠入疯狂之境的他也甘之如饴。
他命他去打开太古铜门让早伺机以待妖魔大举入侵,自己则利用职位之便在国内鼓动百官黎民投诚妖魔。
他的师兄打开太古铜门後便不知去向,但他知道,他一定进入了太古铜门的深处,坐定成魔的他在一场又一场人神魔的血战中逐渐巩固自己的地位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他需要无上的权力和无边的法力,他要随心所欲再没有人胆敢反对阻拦自己,眼看他就要成功了,眼看他就要修成无上的法术,但神与那些凡人却趁这个时候联合起来把他打成重伤,太古铜门也被关闭,在不得不长眠调息养伤时,他发誓一定要找回他,那个他愿意覆尽天下也要在一起的人。
是的,他是如此断定那个人就在太古铜门後面,但此刻这个熟悉的声音为何自身後传来。
那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即便过去百余年,他也能听出来。
转身看去,那道他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就站在不远处。
“风。”玉玑子痴痴地看他,满含爱意的声音不掩丝毫逸出。
对面的人微微一笑,唇角有几分苦涩,不知是不是玉玑子的错觉,百年不见,为何现在的他多了一分人性?
出现在玉玑子面前的宋御风一袭白衣,自被邪影吞噬後变成白色的发此刻也黑了回来,临风而立,有几分脱世之感。他朝玉玑子走来,玉玑子一动不动,痴痴看他。
“主子?”
“放肆,谁准你过来的!”
立於一旁等候的谭阿见他神色有异,不由上前几步,被面色一冷的玉玑子隔空打飞至一处倒地难起,只能一边呕血一边担忧地看著对空气痴痴凝望的主人。
没错,在谭阿等旁人眼里,只看到玉玑子却没有看到他面前有谁,他疑惑是不是玉玑子离太古铜门太近被腐气所染产生了幻觉,可惜他此刻不能再出声,自然也不能提醒玉玑子。
“风……师兄,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在宋御风离自己仅五六步时,玉玑子终於能向他开口问道。
前进的人停下脚步,微微垂下脸似在回忆往事,片刻才轻叹道:“在被邪影吞噬自己的身体後,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我还是有意识,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麽。那日打开太古铜门,我的身体便因承受不住强大的腐恶之气倾刻消毁,但不知为何,我的魂魄却跳出身体一直游离於世间。”
“不可能!”玉玑子难以置信地瞪著他。
宋御风又是一叹:“尽管我被邪影吞噬了身体,但我本身仍是肉体凡胎,根本经受不住万恶之源,所以,没有不可能。”
“那麽你现在……”玉玑子猛然上前几步,伸手一摸,自己的手竟从师兄身体穿过,他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宋御风的双眼透过他看向紧闭的太古铜门:“身体消毁魂魄还留著,我看到了太古铜门打开後世间的处境,无数人在我面前遭受厄运,我眼睁睁看著却毫无办法,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师弟,我是断断不会让你再重蹈覆辙。”
玉玑子瞪著他狠声道:“师兄,凭你如今这样又如何拦我?”
他此刻只是一缕幽魂,玉玑子只要略施法术便能抓他於手中随意处置,到时候让他附於别人身上重生也未尝不可!
“师弟,听我一劝,可好?”看到师弟的疯狂,宋御风陷入哀思之中,“若是你怪我当年的冷漠,我不会求你原谅,只求你听我一言。”
玉玑子稍稍挑眉,冷声道:“师兄,你当了百年游魂,如今倒真比从前沾了不少人气,说话也不在那麽冷冰冰了。”
“不,我当游魂只一段时间,这一百年,我曾轮回过一世。且,你也曾见过我。”
“什麽?”
“不知你可还记得曾经差一些被你打成重伤的太虚观弟子宋止行?”
“难道?”玉玑子脸色一变。
“没错,那便是我的转世。而为救我而被你打成重伤的人,就是卓君武的转世。”
想到他们之间曾发生过的事情,玉玑子顿觉血液倒流浑身冰冷,久久无法言语。
“虽然我一直极力避开,没想到最终还是害了那个人。”宋御风面色黯然。
“我不懂。”
宋御风不知忆起什麽,涩然一笑。
“当年我打开太古铜门身体即将被消毁的那一刻,弈剑掌门卓君武恰巧赶到,为了救我自己也一起被腐气所毁,而当我成为游魂之时,他完全无影无踪。再相见竟是第二世,只是当时他相貌全然不同我一时认不出来,後来才知道,冰心堂弟子宣亚便是他的转世,而湘琪姑娘,便是紫荆转世。”
“当年紫荆被你下毒所害,虽然看似昏睡其实早已死去,而卓君武的转世宣亚这一世对我仍然是一救再救,前世今生的恩情我无以回报,知晓他是谁的转世之後,我一直避免与他在一起,因为我们在一起便会遭受大难大死之劫。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我终究害了他。”
宋御风说罢长长一声叹息。
玉玑子咬牙道:“那个宣亚令你如此在意,我只恨让他死得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