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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拿着布莱克家的那几本黑魔法书看了看,毫不客气的全数收起,回头看到要回家的某人依旧站着不动,一脸的纠结,不由凑过去听他自言自语什么。
“谁喜欢莉莉?”突兀的声音响起,詹姆回过神来,眼前是西弗勒斯放大的脸,他被吓了一跳。
西弗勒斯耐心的又问了一遍:“谁?你吗?”
詹姆连连摆手,“不是,我是说——”他闭上了嘴,怎么想还是觉得这个猜测很不靠谱,照日常表现来看,莱姆斯喜欢莉莉可能性还高点。
西弗勒斯手放在下巴上想了会儿,一反常态的:“其实你和莉莉也不错,如果是你的话,你们,”他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自己说的话,但还是说,“你们一起,还能过的去。”
詹姆震惊的看着他,就好像看着太阳从西边升起了的样子。
本来说完就开始后悔的斯内普脸色开始变黑,他态度不好的催促:“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还不走!赶紧!”
詹姆则一把拉住他,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并用极其担忧的语气对他说:“西弗勒斯!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有病就得吃药啊!人生还很漫长啊!不能放弃治疗啊!”
斯内普脸彻底黑了,他拽住詹姆的一只耳朵,把人从身上拉开,“你这个白痴波特!你还是给我离莉莉远点!我真是被你传染傻了,才会那么说!”
“哎哟,痛,痛!亲爱的,你轻点!”詹姆呲牙咧嘴的发誓:“我保证离你的宝贝儿莉莉远远的!”
他揉着耳朵又瞅了西弗勒斯一眼,“亲爱的,你真是个好大的醋坛子!”随即他飞速的做个了鬼脸,抓起桌上的门钥匙,大声道“拜拜!”赶在对方收拾自己之前消失。
然而西弗勒斯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生气,他甚至还笑了一下。
但是回头看到空荡的屋子,西弗勒斯收敛了表情,半响,独自坐到了沙发上,有些茫然又有点落寞的看着窗外,那里,暮色沉沉。
1977
詹姆骑着飞天扫帚,独自停留在高空,脚下方是波特庄园,头顶上是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太阳隐匿在山脉后,夜色开始降临。
大地上,暮色苍茫。
蓦的,他回想起了去年的假期,那个几乎奔跑了整晚的夜晚。
他想起了那只放在头顶上的手——本来是想要安慰对方的自己,反而被安慰了。
他想起了最早之前的那个月夜,月色下独自流淌的河,以及西弗勒斯。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飞贼,放飞,然后独自在晦暗的半空中快速的飞翔起来,追逐着他并不能看清的飞贼。
他尽情的在夜空中折腾着,直到误打误撞的抓到了那个灵敏小巧的的金飞贼。
他已经满身是汗,累的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该回去了,詹姆想,不然西里斯该上来找他了。
他控制着飞天扫帚缓慢的下降,避开了灯火明亮的前门,他在后花园的角落里下了扫帚,给了自己一个清理一新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从后门走进屋里。
他首先看见了端着茶杯的西里斯,西里斯见着他微微的笑了下,并将没有多问,只是说:“查尔斯还没有醒来,今天晚上我来照看他,别担心。”
他脚步沉重的朝西里斯走了过去,西里斯打开一边的手臂,给了他半个拥抱,之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开了手。
詹姆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好用脑袋顶了顶西里斯的肩膀,然后将自己挪开,朝起居室的沙发走去。
他只想把自己抛在某个地方,沙发也好,地板也好,静静的躺会儿。
当那个黑色的身影站起来,朝他走来的时候,詹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起居室里多了个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大步走到他面前站住,伸手扶住了他,把神情恍惚的詹姆拉到了沙发上坐下。
詹姆呆呆的跟着他坐下,西弗勒斯面容冷肃,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詹姆,”他开口,低沉的声音好似大提琴,“你看起来很不好。”
詹姆摘下眼镜,两手抹了一把脸,清醒了一点:“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的?”
西弗勒斯顿了顿,有些不情愿的说:“我收到了布莱克让艾米带来的门钥匙。”
“你不想见到我吗?”他轻声的说,目光冷了点。
詹姆注视着他的脸,嘴唇开合了几次,没有说出话来。
最终他变成了牡鹿,在地毯上跪了下来,不管不顾的把头伸在了西弗勒斯膝盖上。
然而西弗勒斯的手还没有摸到牡鹿的脸,牡鹿就又变回了詹姆,他跪在他腿边,两手紧紧抓住他的袍子两侧,整张脸埋在他衣服里,无声的哭泣着,很快,西弗勒斯就感到滚烫的泪水渗透了衣服上薄薄的布料,打湿了他的腿。
他弯下腰去,小心的不让詹姆的脸露出来,将他整个揽入怀中。
最后,他抱着熟睡了的詹姆上楼时,还是西里斯施了漂浮咒,才解脱了他的双手。
安置好人后,两人回到了起居室相对而坐,难得的没有了彼此嘲讽的心情。
西里斯甚至还给他添上了茶,配上了点心。
西弗勒斯破天荒的对着布莱克说了一声谢谢。
西里斯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他向后仰倒,看着天花板上浮雕,过了许久才说:“我觉得他想见你。但愿我没有做错。”
西弗勒斯沉默不语,他上一次见詹姆是十天前,在多瑞亚·布莱克·波特的葬礼上。当时詹姆面无表情的扶着查尔斯·波特,身穿黑色丧服,整个人第一次显得高高在上,眼神里没有一点热气,全程维持着矜持优雅,只有在棺材下葬的时候才露出了一点恍惚。
西弗勒斯记得很清楚,詹姆在那个时候忽然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深褐色的眼睛深处在那一瞬流露出了深切的悲痛与惶恐,他仿佛要对自己说话,但是很快,老波特的突然昏迷打乱了一切。
然后他就再没有接到詹姆·波特的一点消息,哪怕他主动写信给他也没有一点回应,直到今天夜里,忽如其来的猫头鹰,带来了门钥匙。
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注入了魔力,然而见到的却并不是他自以为的“好友”,西里斯·布莱克站在大厅中央等着他。
他的脸色几乎瞬间就变了,“不是詹姆——波特找我来的?”
布莱克点点头,羞辱感立马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早该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看吧,他有这许多人!他身边!!看看!现在,布莱克不是在吗?!
他差点掏出魔杖当场离去,但是布莱克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定住了他:“他想见你——他现在在,”西里斯指指上空,“半空中,应该又在遥望科克沃斯镇了。”
西弗勒斯不甘的反问:“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了?”但是他留了下来。
西里斯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都知道,我不过是不想说而已——尤其是不想告诉你。”
☆、任何时间
西弗勒斯并没有在波特庄园多待,第二日与老波特、西里斯和詹姆共进早餐后,他陪詹姆在花园里走了走,等波特庄园和斯内普家的壁炉连接上之后,便告辞回蜘蛛尾巷了。
他并没有和詹姆多说什么,只是在踏入壁炉前才郑重的对詹姆说:“你可以用壁炉来我家,任何时间。”
说完,他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任何时间。”
他看了看詹姆没有一点表情的脸,最终轻声加了一句:“我随时都在。”
随即对着老波特和西里斯点头示意,飞路粉砸入炉火中,西弗勒斯离开了波特庄园。
老波特坐在沙发深处,腿上盖着一条薄毯,詹姆和西里斯都坐在他周围陪他。
在查尔斯的强烈要求下,詹姆和西里斯下起了国际象棋。
查尔斯端着杯热茶,强打精神,看着他俩人心不在焉的下棋,他虽然悲痛于妻子的突然离世,却也放不下对独子的担忧。
詹姆是他和多瑞亚老年得子,平日里疼爱异常,妻子更是把儿子放在了心尖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妻子从被发现感染了龙痘,到病重不治,离开他们,仅仅只有几天的时间。他们之间几乎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仅有的几次简单对话,也只是多瑞亚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儿子通红的眼眶,艰难的安慰:“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会没事的。”以及永远的离开他们前,忽然睁开眼所说的:“詹姆,你要好好的。查尔斯,你也是。我爱你们。”
妻子的突然离世,对于查尔斯来说,自然是备受打击;而对于还未经历过人生的大波浪的詹姆来说,母亲的骤然离去,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查尔斯看得出,对于自己的这个从小顺风顺水,一直生活在幸福中,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目睹一下别人的悲惨生活、社会小小的黑暗,从未亲身体验过分离的悲伤的孩子来说,这永久的分离,已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比起昨日的死气沉沉,强行压抑,试图表现出让一切如常的样子,今天的詹姆总算是多了一分人气,他的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了内心的痛苦——查尔斯反而松了口气。
詹姆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敏锐,从小他就那么的活泼开朗,热情洋溢,他和多瑞亚曾一度以为詹姆是个天生的格兰芬多。
可惜世事难料,在多瑞亚带詹姆在德国长住了三年以后,这个一贯大大咧咧,有些不在意别人感受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以至分院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个超级“惊喜”——他得承认,他和他的母亲实际上远没有他们表现的出来的那么轻松自如,他们确实被吓坏了!当然,并不是因为斯莱特林有什么不好,他们只是很担心儿子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事情,竟会让他的内在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他甚至听妻子的话,和邓布利多借了冥想盆。妻子详细的研究了她和儿子在德国度过的每一天,查尔斯也配合的将自己每年陪同的那些记忆抽出来给妻子察看。但是最终,妻子也没能发现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多瑞亚对比分析了,思考了很久以后,得出了结论,她当时神色复杂的与丈夫说:“我从来都知道詹姆斯聪明,虽然有些无法无天,但是本性不坏,但是我压根没有想过,原来我的儿子会如此细腻多思。很多事情我以为他感受不到,或者不会在意——我以为他会这么一直勇往直前下去,永远也不会真正学会权衡利弊,至少学不会先权衡再行动或许我没带他去德国,他会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查尔斯认真思考过詹姆到底在那个国度感受到了什么?
德国——德国能有什么事?格林沃德被关在纽蒙迦德之后,德国巫师界就安生了下去。只不过德国的黑魔法氛围总归要比英国浓,潜藏在民间黑巫师比比皆是,甚至依旧备受推崇。然而能影响到小孩子的会是什么?查尔斯反复琢磨后觉得,也只能是那里的孩子们相较英国的,对黑魔法的看法会不一样一些,行事作风更加“斯莱特林”一些?
想到和妻子曾有的讨论,他不由的叹了口气,眼前西里斯正趁着詹姆走神,用夸张的动作,让小兵砸烂了詹姆的马,嘴里故意嘲弄的叫嚷着:“丢了一颗钉,少了一个掌,失了一匹马;没了一匹马,丢了你的王,结果怎么着?输了满盘棋!”真是个活泼的格兰芬多,不得不说,查尔斯其实更喜欢这样活力四射的孩子。
“亲爱的孩子,这说法我可从来没听过?”查尔斯开口。
西里斯看看詹姆,示意他回答——自从斯内普走后,詹姆还没说过话呢。
“……赫夫帕夫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流传出来——这个是根据麻瓜的诗改编的。刚才那句‘结果怎么着’是西里斯自己加的。”詹姆慢吞吞的说。
查尔斯点头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