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潜锋勿用》序章 日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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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皆知,世间日落最美之地,当为胭脂山。每当夕y西下,橘红se餘暉撒落山林,胭脂山彷彿一名待嫁的二八姑娘,戴上凤冠,肩上霞披,即将乘着满天云霞,嫁予天上仙神。
或许是这番景緻太过动人,有好事者在面对胭脂山的不知名山头,筑了一亭,雅名流光,供天底下ai好日落景se的人一个方便所在。
风势渐冷,红yyu坠,j点归鸟飞。
说也奇怪,往常日落之前,流光亭总有叁叁两两的游人坐於亭中,或是沏壶茶,或是壶酒,或是摆盘棋,或是弹张琴,总之以各种雅事附庸日落之se。然而,此时此刻亭中只有一名客人。
那是一名年过知命之年的老太婆。
老太婆疲倦地靠在凉亭扶手,竟不顾双眼灼烧的疼痛,直视远方将落未落的夕y。
仔细一看,原来老太婆的眼睛已近瞎了,眼神转动之间,失去了灵动与光彩。不仅如此,老太婆左手似乎也废了,瘫软的垂在身侧。
夕y、老态、残躯,再加上老太婆一身如丧f般的縞衣,本该是文人s客及时行乐,把酒言欢的流光亭,此时却有一g死亡气息瀰漫不去。
那老太婆盯着夕y许久,忽然慨叹道:「叁十多年了,山还是旧时山,人却是垂垂将朽之人了还记得彼年,一名姑娘山中迷途,误登此地,却意外见着胭脂日落,红霞当天之景。那姑娘也算颇有资质,当下若有所悟,酝酿多时竟成引霞诀一篇,却也踏上了不归江湖路。」
老太婆苦笑两声,继而说道:「初生之犊不畏虎,是因为不知虎口之恶。那娃儿竟不知天高地厚,得此小道,却自认为能与为两百年前,名动天下的无渊子同样,在这男人的江湖留下不朽名声。」
她顿了顿,又道:「谁知谁知,一篇引霞诀,不过小景小緻,难登大雅之堂。非但如此,叁十年苦练,双眼却也深受其害,睹物不清,辨人有碍,不知当年那姑娘若知今日,是否后悔」
老太婆越说,笑声越朗,大有将多年憾恨一併抒发之意。
孤声绕樑景晚年,悔心可曾识初心
笑声渐渐寂寞,一人一山,相顾只剩无言以对。
日se已晚,再怎麼美丽的夕y餘辉,终归隐没山的另头,再怎麼动人的山林异景,终究为黑夜所吞。
风自远山而来,带来了料峭春寒。
老太婆缩了缩身子,不敌年岁对身t带来的伤害,感到一阵冷意。
然而,老太婆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在流光亭六处簷角,点起了灯笼高掛,似乎在等人
山林寂静,唯有蜡烛燃烧的轻微声响,在风中久久不去。老太婆将不堪为用的两眼闔上,屏弃了视觉,将专注全放在其餘四感作用。
就在此时,变异陡生
忽如一夜春风来,流光亭满莲花香。
不合时节的莲花香气惊动了老太婆,她眼睛也不睁,只是将头往亭外晦暗之处摆去。
树林之中,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只听一道轻清柔美,吴儂娇语的好听声音,边走边y诵:
「日薄胭脂霞戏影,翠转憔悴意。
s客俯仰餘烟歛,笔映残暉哀诗j。
燄抹尽,惨夜孤鸣,明朝何处谜。
但看远灯朦朦缀,流连不回,泉清酒洌醉谁离」
y诵的人声音虽然极其清柔,可细细听来,却又有一g凄凉哀凄的悲意,随着晚风繚绕,久久不去。老太婆骤然听闻,挑起一道眉mao,右手执起了横放於腿上的银製长棍,脸上满是警戒之se。
来的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貌美nv子。
那nv子有双如星子般的眼睛,眨呀眨的,纤细柔美的身材为一袭洁白衣裳包覆,裙上绣有浅浅的莲花图案,玉步款款,腰肢轻摇,突然充满四野,舒人鼻息的莲花香气,似乎就是自nv子身上散发开来。
老太婆不知道自己何时睁开了眼,奈何nv子已经走近到亭上灯光可照耀之处,老太婆也看不清那nv子的穿着打扮与面貌如何,只见亭外灯光中有一道模糊身影,正望着自己。
虽然无法看个仔细,可是不知怎麼的,老太婆总觉得nv子脸上始终掛着温柔的微笑,是很好看的笑容。
终於,老太婆发现是哪儿不对劲。
在笑的不是驻足在亭外的nv子,而是老太婆自己
那是一种由衷而发的笑容,那是一种对美丽事物自然而然而流露的笑容,那是一种本能,一种天x,一种对美本身的讚嘆。
所以老太婆才没有察觉自己在笑。
嗡的一声,自左而右。
老太婆皱起眉头,自从双眼失去了辨物作用,听力变得极好,对於突然发出的声响,老太婆下意识将身t往前一倾。这是正确的决定。一根通t幽黑的叁吋玄针,钉在老太婆身后梁柱上。
nv子有些惊讶,笑道:「好耳力。霞姑可是在等我」
这无疑是承认了暗器发自其手。
「霞姑瞎姑真是久未听闻的名号了」老太婆幽幽一嘆。
叁十年,老太婆用了叁十年岁月,终於在江湖上留下一席之名,却也日渐败坏双眼,最终得了这麼一个既褒又贬的名号。然而,终究过去了,一名五十多岁了老人,也不是那麼在乎名和姓尤其是再十天前的那场比斗中落败。
霞姑本想再说些什麼,身躯却忽如雷击,猛然一震,总算察觉到不对劲的根源。前一刻才遭眼前人暗器偷袭,霞姑居然生不出半分怒火来
霞姑拄着叁尺银棍站起,沉声道:「传言金银人命的组织如梦赋中,有一套迷h、鬆懈人心的武学名曰红顏改,显然老婆子方才便是中了其中的怡悦se,莫怪乎老婆子无法对妳心生警惕」
她将气劲灌入银棍之内,看上去坚固的金属製品,居然隐隐发出断裂之声,如梦赋中最为有名的杀手,当为梦毒香狂。妳身带奇香,又使玄针暗器玄织香影白倚轩」
白倚轩笑容更盛,「呵呵,正是晚辈。」
「妳要杀我」霞姑冷声问道。
「是的。」
「不惜请动妳,老婆子倒是好奇自己命价j何了」
白倚轩摇头道:「很抱歉,这不是生意。」
「哦」霞姑挑眉道。
「是晚辈斗胆,执意要送前辈上路。」
「老婆子却不明白,这副将朽之身,何时惹上妳了。」霞姑将掌中银棍一甩,咔咔咔好j声,叁尺银棍,分节而长,下一刻竟成了五尺长的银鞭
白倚轩向后推了j步,冷冷回道:「十天前,前辈不该接下无痕剑传人的挑战。」
「妳要为他报仇」霞姑大感意外,质疑道:「胜的可是那年轻人,老婆子甚至赔上一臂。」
「她是我的。」白倚轩双袖一甩,两枚玄针赫然在握,「除了我,我不允许任何人伤他」
霞姑虽然目难见物,此时此刻却也感应到了白倚轩疯狂的执着,以及清晰、凝鍊的杀意,宛如狂风暴雨朝她这老躯吞没而来。
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霞姑错愕地说道:「自无痕剑传人出道一年以来,挑战无数江湖名家,雪刀封岭路x寒、剑偃风行柳在天、铁枪横峰雁南回这些人,自与无痕剑传人一决后,便销声匿跡,莫非都是为姑娘杀害」
白倚轩嫣然一笑,「是的。」
「那老太婆可不能手下留情了」霞姑忽然觉得更冷了。
如果那些人都与她同样,败给无痕剑传人同时带了伤势,但终归是叱吒一方的名家,盛名非虚,可是这些人却全死在眼前这年轻nv子手下初生之犊不畏虎,抑或是这犊子本就有杀虎的能力
越想越惊,越想越胆寒,霞姑不愿自己再去多想,运气一凝,衣袍无风自动,银鞭旋身而出。
鞭出如蛟舞,更如夜兽贪光,银鞭轨跡竟使得满亭灯光一乱,宛如无形暗器,光线自刁钻古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刺向白倚轩双目
此招正是引霞诀开篇第一式,流光化形
谁知白倚轩仅是闭上双眼,身子动也未动,猛然双袖一甩,两枚银针各自向左向右破空急去,随即传来一连串不绝的拨弦声响,扰乱霞姑双耳。
弦音扰耳,霞姑却不在意,疾步掠向亭外,银鞭成线,如箭暴s,直取白倚轩而去。
可眼角餘光忽然j道闪亮。
霞姑心生怪异,方才一招并未将光线引至彼处。
就在此时,那两枚本该飞向左右林子深处的玄针,赫然出现在霞姑身后,藉着不绝弦声隐匿,下一刻各自霞姑背心及右手要x贯入。
暗器入t,运气行功路径霎时一顿,霞姑执鞭之手猛地一偏,并未击中白倚轩要处,反而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白倚轩被伤了顏面,转笑为怒,睁眼同时双掌如莲绽放,冷漠无情一掌向着霞姑空门大开的心口击去
重掌破心,带动t内玄针呼应,登时霞姑口中飆出一大口鲜血,如断线木偶往后飞去,重重撞在流光亭柱上。
霞姑似乎有些不明白,战局怎会骤然逆转如斯,便溘然辞世
感觉写得有些乱。
暂时这样吧。
虽然是序章,可主角却没出现,还真是遗憾。本来想写主角与霞姑之间的对决,后来想想算了,却成了白倚轩与霞姑的分生死。
写到后来似乎有些乱了,暂时如此吧,如果有更改,在另行通知,目前还是满意尾巴写得这麼白烂,莫名其妙就杀了苦笑。
等更新一定量后,会单开一章节,整理角se以及裡面出现的武学招式。
说道武学招式,就不得不提布袋戏。我的武侠观一直受霹靂的影响,即使后来读了武侠,也是选古龙的,金庸真心只看了四分之叁本,纯武侠是写不来的。说这些的意思是,我的武侠观肯定不正常的,虽然不会有神魔妖怪出现,可剑气飞来飞去肯定会有,算是介於武侠与仙侠间吧,如果没走偏的话。
好了。第一卷开始了,希望看官们还看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