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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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腊月悄悄地来了,各家摊贩们在大雪时做不了生意,腊月初一时,连日大雪却意外地停了,一时之间大街上人声鼎沸,一扫前j日冷清萧索之感。
由於再过j日便是腊八,又有朝廷盛事「腊八大祭」,一向自恃才学极高而聚集在望尘居竹棚前的紈k子弟们,也难得地离开望尘居前,忆翷便直接吩咐掌柜将竹棚暂收了起来,并在门外贴了告示,指明过了年再开张。
所谓「腊八大祭」,顾名思义是指腊八节时的一个盛大祭典,感谢上天赐予一整年的丰收。虽说是「大祭」,但却也只是朝廷的祭典,一般小老百姓只是在家裡设了供桌香案,燃上叁炷香,再一同围在桌前喝腊八粥。
相对於小老百姓简单朴素的做法,朝廷过腊八自然就要复杂上许多倍,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竹棚收了起来,又恰好遇上腊月初一的好天气,忆翷不想枯坐在房裡,正想出门,却接到慕程的飞鸽传书。她连忙打开信鸽脚上的绢布一看,是关於那个奇怪的g兹男子:「g兹王子白锋,有冤待查,尽力护之。」
一见到那男子的身份,忆翷虽早有準备,却仍忍不住震惊,前段时间传得满城风雨的g兹叛乱,竟会这麼悄无声息地延烧到大齐的京城来,而且依慕程的手书来看,这似乎也不是一场普通的叛变。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就连整日坐在房中的忆翷也有所察觉,京城裡的g兹流民越来越多,其中也有j人终日目光晶亮,似在寻找什麼人,他们虽做流民打扮,却无半分流民的萎顿,忆翷心裡忍不住一紧。
g兹军之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大齐京城大肆搜捕,一是因为他们毕竟不是齐人,如此倒显得是在蔑视大齐,若到最后没抓到人,还给了大齐一个进攻的理由;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们还不确定白锋是否就藏在此处,若是声张了,只怕向来武功高强的白锋会另寻藏匿处,他们可就真算得上是功亏一簣了。
但是,慕程的手书中,有一事令忆翷感到困h,何谓「有冤待查」g兹大王子叛变人尽皆知,难道其中还有隐情不成
忆翷微定了定神,便下楼找了掌柜询问g兹男子的房间。掌柜一向留心那人,他的住宿时间也不短,掌柜立刻就将房间指给忆翷看。
忆翷到那房间前,刚要敲门,门却从裡边打开了。
出来的人一身齐人装束,略显杂乱的髮,肩上背着个包袱,似是要离开。这样一身平民装扮,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忆翷,尤其当她看到那看似平凡粗糙的面孔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时,她更确定了她的想法。
「白锋」忆翷透过传音心法叫他,那人脚步微顿,一转头,警戒的眼神便如两柄寒刃,直直s向忆翷。
「你果然是白锋先跟我进来。」忆翷逕自踏进白锋的房间,白锋暗咬了咬牙,又重新回到房间裡。
房间裡,气氛寒冷得诡异,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道灼灼目光带着危险,不停审视着这一个窥见祕密的nv子。
「我是慕府家主的徒弟,摘下你的人p面具吧我们好好聊聊。」忆翷等他审视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开口。
白锋冷冷开口,带着点异地口音:「妳怎麼知道我是谁妳又叫什麼名字」
「慕府想知道你是谁,并不是一件难事。」忆翷看着他,为了取信於他,只能再轻轻开口:「我叫宋忆翷。」
「宋忆翷」忆翷彷彿听见他有一丝欣喜的语气,但他贴着人p面具的脸上又无法看出任何表情。
白锋目光中的审视立刻褪去了好些,但仍是盯着她,好一会儿后,才暗自嘆了口气,抬手撕开了脸上的人p面具。
原先平凡粗糙的脸瞬间消失,变成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庞,深邃精緻的五官,如刀削一般,微微有点古铜的肤se,那双如炬的眼睛镶在上头,果然少了方才的突兀感。不同於慕程的颯爽、冉煜的冷然、宁煊的温润,白锋周身彷彿蔑视万物的傲气显而易见,彷彿是天生的王者一般,对世事皆漠然处之。
这个感觉,忆翷似乎在哪裡见过。
白锋不等她思考,已再度开口:「宋姑娘为何要我回来」
忆翷道:「全京城中,这儿大约是你最安全的住处。」
「安全」白锋声音依旧淡淡:「宋姑娘是慕程的徒弟,当不会不知道g兹的惊天叛变。」即便如此,妳仍要保我安全」忆翷听得出来,在他极力装出的冷漠语气下,自嘲的感觉依旧万分浓厚。
「若我说是呢」忆翷对师父的说法又肯定了七八分,即使真相依旧模糊,但她的语气又沉着坚定了j分。
白锋定定望着她一瞬,目光裡的自嘲尽去,再度澄明了起来:「谢谢妳。」
忆翷道:「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地保你,但你仍旧要谨慎。」
白锋转开目光,道:「我明白。」
离开了白锋的房间,忆翷又去找了掌柜一次,吩咐:「从今日起,谨慎留意来往的g兹人,但不得被察觉出异样,一旦发生什麼,都立即来向我稟报。」
掌柜领命后,忆翷又道:「对了,我要寻一处新居,总不能一直长住在这儿。」
掌柜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麼,慌道:「是不是我们哪裡f侍得不周到姑娘怎麼」
「不要多想。」忆翷笑着打断他:「不关你们的事,不过是我要在城中定居,所以想找一个院子。在望尘居毕竟不能长久。」
这j个月来,这个新上任的掌柜基本已视忆翷为主,虽说慕程才是慕府家主,但他毕竟远在西域,在京城中只是一个宛如神祇的幻影,而忆翷却是活生生的人,虽说是nv子,却也实在替家主打响了望尘居的名号,使望尘居在京城一p而红,要说不佩f尊敬,那也是假的。
故而掌柜立即自告奋勇道:「要不,我来替姑娘找地方吧包管姑娘满意。」
忆翷想了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