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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过身,一个个看着他们。运气不好,但是他一开始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他洗刷了他的荣誉。他抓着他的剑,有人踩着他的胳膊,另一个踩在他的胸甲上,他没有时间为自己骄傲了,利刃砍了下来,不再有时间了。

    骑在马上的人看到这一幕,松开闲着的马跑开了,但是震惊带来的迟疑结束了,常春藤后面传来马蹄声,追赶他的人用马刺狠狠踢着马,知道这么做的价值。

    在葡萄园,一个军官看着流血的尸体,就像古老年代的祭品躺在藤根下,“你杀了他,你这年轻的蠢货,现在不能询问他了。”

    “我没想到那个,”列奥尼特斯说,猎杀的快感退去了,“我怕他会跑。”

    我只想到,派第哥拉说,“他用什么做的,”他在死人的短裙上擦他的剑

    他们走开的时候,阿特柔斯对其他人说,“好了,这是最好的结局,你知道那件事,如果他开口,只会羞辱国王。”

    “哪个国王,这个国王已经死了。”

    赫菲斯提昂的座位在剧场中间,离中央的楼梯很近。

    想向亚历山大欢呼致意的朋友们跑来跑去,挤在门口,这里惯例是农民们的座位,但是王子的卫队在今天的集会上被视为小角色。他没看见神像进门,他父亲在下面,他母亲在后面的包厢里跟妇女们在一起。两位王后都在哪儿,他看到了克里欧佩特拉像其他姑娘一样张望着。奥林匹娅斯似乎在沉思,目光直视前方的入口。

    那里在在赫菲斯提昂的视线之外,但是他能看见舞台前的三个宝座,它们十分华丽,后背和扶手都刻镂精美,放着刺绣的垫子,被那么多天神包围着的乐队奏起了音乐。

    他在等亚历山大,要向他再次喝彩,如果他们开个好头,每个人都会开始喝彩,这会让他感到好过些。

    他来了,和埃皮罗斯国王一起,欢呼声在剧场四处响起,虽然同名,他能从他们的声音听出来这欢呼声是为了他。

    他知道并且微笑着,是的,这对他很好。这剧场不大,赫菲斯提昂进来的时候能看到他好像不是他本人。好像走在在一个他很像避开的噩梦里。今天会发生什么?过后我会去找他,如果在竞技开始前后我能接近他的话。当我们到亚洲去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在合唱队之间,菲利普国王的雕像坐在他镀金的座椅上,头戴桂冠,舞台上的座位依旧是空的。路上响起喝彩声。

    一切都到达了顶峰,这时,一道裂痕,一种失落的结局感浮现了,突然间,对着通道的妇女座席上穿来一声惊叫。

    亚历山大转过头,看到那个陌生人经过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向前望去,以便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他跑下斜坡,穿过祭师们,穿过神坛和诸神的雕像,在外面的人群尖叫起来之前。他的花冠从他飞扬的头发上滑落下来。

    观众们骚动起来,交头接耳,赫菲斯提昂跑下走廊,从中穿过,他的朋友们敏捷地跟在后面。坚定而迅捷的年轻人们本身就是一剂定心丸,他们通过的时候混乱渐渐平息,他们到达台阶最底下的时候,哪里已经被惊慌的外国客人堵的水泄不通。

    赫菲斯提昂毫不留情地推开挡路的人,一个胖子跌倒了,挤倒一堆人。,楼梯挤满了不知是进是退的慌乱的人群。

    在一片混乱的中心,被遗忘了的诸神对着木雕泥塑的国王

    不像别人那么激动,也不理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向她哭喊的女儿,奥林匹娅王后坐在她的王座上凝望着入口。

    赫菲斯提昂怒气冲冲地把所有挡他的路的人推向一边,冲向他的目的。

    菲利普仰面躺着,匕首插在他的肋骨里。这是把凯尔特匕首,手柄包裹着银丝编成的精美图案,他的白袍几乎滴血未沾,刀刃堵住了伤口。亚历山大对着他弯下身来,国王把那只完好的眼睛转向他,他的表情凝固在了震惊和苦涩中。

    亚历山大抚摸着他张开的眼睑,“父亲,父亲,”他说

    他把自己的手放在那冰冷汗湿的额头上,金冠叮当作响地滑落在台阶上,有一会儿他的表情凝固住了,好像用大理石雕成的。

    身体动了动,嘴巴大张,像是要说些什么,亚历山大向前倾着,用手托起国王的头,但是那张嘴只能不停地喘息,随着胸口和肚子剧烈地痉挛,流出了一股血沫。

    亚历山大后退了一步,突然他的脸色变了,“国王死了。他站起身来看着他。

    有些人叫嚷着,“他们抓到他了,他们把他砍倒了,”通道的入口挤满了亲贵们,因为过节没带武器,在混乱中试图形成一道保护墙。

    “亚历山大,我们在这儿。”这是林科斯的亚历山大,他站在显眼的位置,全副武装。亚历山大沉默地转过头,像狩猎中的猛犬般警惕,“让我们护送你回要塞吧,亚历山大,谁能告诉我们那叛国者在哪儿?”

    “是的,是谁呢?”赫菲斯提昂心想,“这个人知道些什么,要不他为什么穿好了盔甲”。亚历山大望着人群,寻找其他的兄弟们。赫菲斯体昂想着,他能从亚历山大的背影中读出他的想法。

    “到底怎么了?”

    人群分开了,安提帕特罗斯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强行分开一条道路。他已经被被任命为军队出征时马其顿唯一的摄政。他头戴花冠,高大的身躯上裹着华丽的长袍,他看着他,“国王在哪儿?”

    亚历山大回答:“在这儿。”

    他看了看安提帕特罗斯的眼睛,然后让开让他看到尸体

    安提帕特罗斯弯下身,又站直了,“他死了,”他不敢置信地说,“死了,”他用手捂住前额,碰触到了他节日的花冠,一阵眩晕中,他把花冠扔到了地上,“谁干的?”

    “保森尼阿斯杀死了他。”

    “保森尼阿斯?过了这么多年后?”他突然停了下来,为他刚说的话感到心烦意乱。

    “活捉他了么?”林科斯的亚历山大问道。

    亚历山大没有回答,望着他的脸,“关闭城门,看守好城墙,我下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他审视着人群,“阿克塔斯,你去安排。”

    蛋里出现了血丝,安提帕特罗斯心想,我是对的。“亚历山大,这里很危险,你应该回到要塞里去。”

    “该去的时候我会去的,那些人在干什么。”

    外面的禁卫队副官带着他所能找到的全部下级军官,竭尽全力想让他们恢复秩序,但是士兵们完全失去了理智,相信他们全都会以参与密谋的罪名处死,他们诅咒杀死保森尼阿斯的那个年轻人,军官们徒劳地叫嚷着让他们闭嘴。

    亚历山大穿过幽暗的通道,来到冷冷地闪耀着的晨曦中,他走进剧场的时候太阳刚刚露头,他迈过门口的矮墙,喧哗声变弱了,然后静下来。

    “亚历山大,”安提帕特罗斯尖声说,“小心,别暴露在人群前。”

    “士兵们,向右转,排成方阵。”

    混乱的人群恢复了秩序,就想一匹受惊的马被骑手安抚住。

    “你们的悲哀值得称赞,但是别像个女人般伤心个没完,你们有你们的职责,我知道你们接到的命令,我全听到了。麦里格拉斯,派一个士兵守卫国王的尸体,把他抬回要塞,找个东西抬他,舞台后面有张演悲剧用的架子。”

    他站在尸体前,把压在身下的紫色的斗篷的一角抽出来,盖在那双痛苦的眼睛上。卫队把尸体围起来,挡住人们的视线。

    站在沉默的士兵们面前,他说:“抓到凶手的人站出来。”

    既自豪又畏惧,他们不安地向前一步

    “我欠你们的情,我不会忘记的,派迪格拉,”他的脸放松下来,年轻人走上前来,“我把牛头留在外面了,你能帮我照看一下他么?带四个卫兵一起去。”

    “是的,亚历山大,”他心怀感激地走开了

    他感到一片空寂,安提帕特罗斯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亚历山大,你的母后在剧场里,也许她需要保护。”

    亚历山大从他身边走过,望着出口,他站立在寂静中,人们进进出出,士兵们找到了那个担架,装饰华丽,覆盖着黑纱,他们把菲利普的遗体放了上去,用斗篷盖住他的脸,一个军官合上了他的双眼

    亚历山大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剧场,人群散开了,只剩下神像,在混乱中,阿弗洛狄特从她的基座上倒了下来,样子僵硬又滑稽地躺倒在地上,菲利普国王的雕像一本正经地站在他的位置上,画出来的眼睛盯着空荡荡的台阶。

    亚历山大转过身,他的脸色变了,但是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是的,我看见她还在这儿,”

    “她一定很伤心。”安提帕特罗斯面无表情地说

    亚历山大沉思着注视着他,过了一小会儿,好像是看到什么吸引了他注意的事物,他的目光转向别处

    “你说的对,安提帕特罗斯,得保证她的安全,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你护送她去城堡,带多少人由你决定。”

    安提帕特罗斯张了张嘴,亚历山大等待着,他仰起头,眼神坚定,安提帕特罗斯回答道:“如果这是你的意愿,亚历山大。”他去执行命令了。

    一阵短暂的平静过后,赫菲斯提昂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没作任何的表示,只是让他看到他,就像那个征兆。没有回应,但在两件事之间他看到了神的赞许,他自己的命运在张开双臂等候他,那是无尽的远方,似火的骄阳和滚滚烽烟。不论命运把他带向何方他都不能回头,他的心接受了给予他的一切,无论光明还是黑暗

    送葬队伍的军官发出了命令,抬着菲利普国王的担架从街角转了过来,穿过神圣的葡萄园,越过围栏,旧斗篷底下,他的血从柳条架上滴下来,一些士兵带来了保森尼阿斯,他应该被人们看到,亚历山大说道:“准备一个十字架。”

    喧哗声减弱为一阵无止无休的低语,伴随着埃盖瀑布的水声,一只金色的雄鹰,伴随着一阵非人世的叫声俯冲下来。它的爪子里抓着一条从岩石上捕来的大蛇,人们面面相觑,徒劳地猜测这兆头的含义,亚历山大被这声音吸引,专注地望着这场争斗的结果。但是还没分出胜负,这两个对手就攀上云端,升上山峰,成了耀眼的阳光中的一个黑点,失去了踪迹

    “结束了,”他说,下达了前行到城堡的命令。

    他们登上俯瞰着派拉平原的要塞时,夏日初升的太阳,在东方的大海上编织着一条闪光的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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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阿波罗的面具里的最后一章):

    赛特勒斯很喜欢他的旅行,除了报酬外还带回来一些漂亮的礼物。他告诉我,当他被带到奥林匹娅斯王后面前时,他吓坏了,她身上缠绕着一条驯服的蛇,那条蛇抬起头对他嘶嘶作响,她好像是刚从酒神祭回来,派拉是个不会枯燥乏味的地方。“还有,”他摇头并叹息着说,“我恋爱了,我的心被偷走了,我不会再像从前了。”

    我习惯听这样的声明了,告诫他那个身上环绕着驯服的嘶嘶作响的蛇的女人,可不是个普通军官的妻子。但是他告诉我是个男孩,我的心放了下来,问他是否把这漂亮孩子带到雅典来了。他毫无节制地大笑起来,然后说这是为了放松心情。“不,我怕他父亲找我算账。”

    马其顿到处是有权有势的土匪,我赞扬他的明智。他又说,“他母亲更可怕,当然最不好惹的是他本人。”我挑了挑眉毛等着他说下去。“不,”他说,“你自己下个月就会去派拉,你可以自己看看他。”

    “很好,告诉我他的名字。”

    “你看到他的时候就会知道了,他会出场的,他从不落下一场戏。”

    他不再告诉我什么,但是过了一会儿说,“到派拉的时候,为什么不演出盲目者呢?”

    “亲爱的,”我说,“我想我已经到了把阿基里斯的面具挂起来的时候了,我已经50岁了,虽然你好心地忘了这一点。”

    “瞎说,你看上去还很年轻,你知道,让我来告诉你这些话是在发傻,尽力而为,你是个出色的阿基里斯,让他们看到值得纪念的表演吧。”

    我有点感动,而且很高兴,他这人不喜欢撒谎。然后我问,“为什么是盲目者?”

    “这出戏在那里已经十年没上演了,年轻人都没看过。”

    “赛特勒斯,”我说,“我认为你让我演这出戏就是为了取悦你的男朋友。”

    “我的……?”他瞪着我笑了起来,然后说,“啊,你让我浮想联翩了,但是他的确很想看这出戏。要是在派拉能找到剧本的抄本我自己就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