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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愿意归顺的突厥人索性迁入中原城镇,易了汉姓改了风俗。
也有骁勇善战的部族投入王朝国军之下。成为新朝之中的雇佣之兵。
纪尘坐在九五之位上,拂袖说着平生。
他看到下方列席持笏的有宇文邕,有紫彦,还有那人也被他接入了皇宫之中。
相视一笑,他的从容淡若,一身云淡风轻,经地起万人膜拜,受得起乱世之纷繁。
待一切理顺,这诸国合力不再剑拔弩张斗个你死我活,他自然就能功成身退。
他早已经在合议书中言明,他退位之时,会将皇位禅让给合适之人。
所以,他这皇帝不立后,不传子嗣。
如今是为黎民之安泰而登基,将来,也绝不谋求千秋万代,子孙绵延坐拥江山。
下列臣功之中,除了有周王宇文邕,龙骧将军紫彦,还有那燕国特使慕容柔。
说到燕使的转变,便也是千古谜题之一。
传说陛下只是让他入邺城皇宫之中与那风公子见了一面。
态度坚决,一定要与齐国在战场上相见的燕国特使便倏然转圜了态度。
史官也不知道该如何记载这桩奇案。
便只能将笔墨渲染到了那被皇帝安置在后宫的公子身上。
那公子样貌身形像足了那当年的燕王慕容冲,于是,才得以有了怀顾故人,欣然领受陛下好意的后话。
登基后的一月。
纪尘勤勉为政,励精图治。
别说后宫,便是御花园的花儿都白白开得烂漫无比。
索性,紫彦他们便也跟着他在御书房和朝堂之上两点一线。
世人皆叹,这陛下,当真是最拼命的皇帝。
似乎,他要做的太多,而时间,却已然太少。。。。。。
春去秋来,如此便又是三载。
新国所推行法令和军伍改编如火如荼。
国泰民安,兵强马壮,可谓是欣欣向荣。
关外的柔然失去了最好的可乘之机,自从新国建立之后,便再也难以撬动些许中原边关。
强弩之末,苻坚在含恨中郁郁寡欢而亡。
他的儿子根本不堪大任,有部分柔然部落投诚,已然不足为患。
纪尘在书房内,批阅奏章中却不知不觉瞌睡了过去。
他这三年励精图治,虽没有老了些许容颜,可是紫彦明白,他的时间在悄悄流逝。
“哎呀,怎么睡着了?我还有好些事情没有。。。。。。”
纪尘还未说完,却被紫彦收拢了所有的案卷。
“这样下去,如何是个尽头?”我就不该让你做这个皇帝。
紫彦后悔了。这人所谓的大业,便是折损自己的生命。
“我也不知道。似乎,还有那么多的放不下啊。”纪尘说道。
翠娘走了,她很是安详。
三哥走了,他说来世再做兄弟。
郑儿成了诰命夫人,说自己的生活会自己去争取,并不想以公主之身份下嫁给心仪之人。
岁月到底是什么?
为何他立于九天之上的时候,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的匆忙无措?
“我不管。这些事情,本是那宇文邕的,他已经答应我了,放你走,他来完成你的宏图。定然会把后面的战争兵祸扼杀在摇篮之中。”
紫彦受不了如此,分分秒秒看着他精疲力竭,想要耗空了自己。
“紫彦,我想走却又无处可去。我受的形魂分离之天刑。我若是走了,或许,重新轮回便再也想不起你,想不起隽夜,想不起辰星。所以,此刻这样不好吗?”
纪尘知晓了时间的匆忙,便也更加领悟了这凡世的残酷。
他如此能和他们再重逢,其实并不容易。
“我有办法,你容我想想。不要再把一切压在自己的身上了,求求你。”
紫彦搂住了这人的身子。
如何是个皇帝,根本便是个受苦受难的自苦之人。
纪尘在这人怀里笑了笑。
他其实有这三年已经满足。原是四分五裂的诸国之间,如今已然相互依存,互通有无。
本该一路斩杀灭掉诸国的周国皇帝宇文邕,现在只要接过他手里的权位,便是免去了无数的大小战役。
虽然,后面的史实他略知一二。
可他没有杀杨忠,也没有灭杨氏满门。
宇文邕的江山最终会落在杨家人的手里,那时候的隋朝,该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不想抹杀那段历史,只是希望后世之人依稀记得这段短暂的新国,以民为本,天下为公。
因为紫彦的劝谏,纪尘倒也是萌生了退位之意。
西梁军中的元帅当然不舍,可当初的约定,便是只为百姓而战,他纪尘,不想坐拥天下千万代。
虽也有常有市井流言传说着他这皇帝的宫闱秘史。
可纪尘并不在意。
他接了风公子入后宫属实。
与龙骧将军有背伦常也是实情。
而那周国皇帝宇文邕,能如此相让帝位,多待几年再重掌山河,与他是高长恭的入幕之宾不无关系。
阿五曾说要给他高长恭立传。
可眼下,便是这三人如何会和睦相处,共同辅佐皇帝高长恭,便是个千古谜团,让书商们不知道写出了多时秘史闲谈。
纪尘将政事慢慢交于了宇文邕。
而自己,也终于能挪出时间和紫彦,与隽夜一同四处游历。
周国皇帝虽是抱怨不迭,可也没有办法。
只能每到一个地方,便是兴师动众让自己的暗卫将这人的行程安排地妥帖非常。
江南的春光,冬雪,秋林,夏虫。
纪尘知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与身边之人一同结伴。
难能可贵,着实不敢期盼还有下回。
看着纪尘又幽幽地在采莲船上睡着,紫彦终于与隽夜说道:“我用自己做筹码,只求天宫能收回成命,你看,玉帝会答应这笔买卖吗?”
身怀三颗裂魂珠的紫彦,终于开口,与那偶得下凡机会的凤凰星君说道。
隽夜只笑不语,他点了点头。愿意传达这魔君的合议。
公元五百六十一年,快要过年。
纪尘从白云观请回了自己娘亲的灵位,安放在了宫中。
原来,他母亲真是那后梁萧氏的公主。他这高长恭,还真是萧梁的后人。
五斗米道的谶语并无疏漏,却是他会错了本意。
他正在拜祭娘亲。
倏然,背后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