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眼睛转了转，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阴阳池的旁边。顾尘没说话，他嗓子难受得紧，一开口就想咳嗽。

    收拾好了自己秦明悠才开始收拾顾尘。

    顾尘皱着眉头，通过契约秦明悠很容易就能知道顾尘的想法，“没事，这双修功法第一次才会这样，以后就好了，而且为了防止你根基不稳，这双修不能太频繁。”

    顾尘松了口气，之前那种完全被□□所奴役的感觉太过可怕，顾尘被秦明悠做得记忆断层，但那零碎的一些记忆画面就足以让顾尘羞耻万分。

    秦明悠能感觉到顾尘的放松，放松之中还带着一丝喜悦，他满眼戏谑，“双修并不影响房事。”

    顾尘：！！！

    顾尘一气之下之下，直接切断了与秦明悠的契约联系。

    秦明悠捉住了顾尘想要遮住眼睛的手，又扔下了一个重弹，“之前，你可是答应了，与我去魔宫做一次。”在顾尘怀疑的眼神中，秦明悠又补充了一句，“你求饶的时候答应的。”

    “这、咳咳咳、不、咳、不算、咳……”顾不上嗓子的难受，顾尘急忙否认。

    “我记得我还是顾念悠的时候，你许诺了我一个要求。”秦明悠帮顾尘穿好衣服，抱着他蹭了蹭，“我想在你呆过的地方，你在魔宫里睡过的那张床上，共赴巫山……”

    不想说话，顾尘鼓着腮帮子瞪着秦明悠表达自己的不满。秦明悠想要戳一戳，却被顾尘躲了过去，顾尘指了指他们身处的这片彼岸花花海，表示询问，他对之前秦明悠那股悲伤还是很介怀的。

    “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反正也不是美好的记忆，能忘记最好。

    能让秦明悠产生那么大的情绪，这故人在秦明悠的心中的地位肯定不低。

    秦明悠看着顾尘呆呆的样子，“怎么，吃醋了？”

    “师尊是想到家人吗？”传说彼岸花是生长在黄泉路上的花，彼岸花意味着死亡，顾尘忽然想到，这里的彼岸花汇聚成海，那么这块土地上究竟是死去了多少生灵。

    顾尘现在处于半身不遂的状态，想要移动就只能由秦明悠代步。顾尘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份名单，秦明悠在一旁扒拉着那座由宝物堆成的小山。

    顾尘在名单上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以及名字后面所对应的宝贝。凤九的名字后面写着凤凰精魄，公孙焱的名字后面写的是妖丹集，值得一提的是小青再名单上所写的名字是尉迟青，后面写着一部功法的名称。

    又相继看到了黎云、顾肖、徐磊等人名字，最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与倒数第二行有着一定的距离，倒像是临时添上去的，后面写着残图一张。

    秦明悠凑了过来，从戒指里掏出了一个盒子，“这个啊，给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顾尘指了指几个熟人的名字已经他们名字后面所对应的东西。

    “他们自有人负责，你就不用管了。”

    秦明悠将顾尘抱了起来，解除了阴阳池的冰封，“我带你去见见轮回之境的器灵。”

    让宝物有灵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长年累月地温养灵器，让灵器自己产生灵智，这种方法耗时长成功的几率还小，所以大多数人会选择第二种方法，抽取已经形成的灵放入灵器之中温养，使其与灵器建立联系成为器灵，这里的灵包括了时间所有能够思考的意识，如妖兽的魂魄，人的灵魂。

    “老夫言天，是这轮回之境的器灵。”

    顾尘和秦明悠面前站着一位有着一双银色眼眸的老者，玄武在他的脚边，继续他之前的工作――依照名单将宝物一样一样地丢进阴阳池。

    言天的眼睛乍一看就像全是眼白一样，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他开门见山道：“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天道。”

    ☆、第六十七章

    上古时期这世间经历过一场浩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场浩劫，天地秩序出了问题，无数族群被天道吞噬，我们言灵族，可以窥探未来，以举族之力预知了这场浩劫，但却没办法阻止，反而让我们一族首当其冲，成了天道的祭品。”言天语气平缓，就像这些并不是他的亲身经历，“我自愿成为这轮回之境的器灵，这让我成为了言灵一族唯一的幸存者。”

    顾尘窝在秦明悠怀里，他想到了凤九，还有驭兽宗的那只青龙，以及――顾尘看向了一旁的玄武。

    玄武将所有的东西都分发完，就伸着脖子，用爪子扒拉着地面发出声响吸引言天的注意力。

    言天将玄武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如你们所见，有人帮助那些族群留下了一丝血脉。”

    “他是这轮回之境的主人，一位真正的仙君。”言天的语气中带上了敬仰，”仙君是从上界下来的人，保留了各族的血脉并用自己的力量弥补了这份空缺。”

    秦明悠神情冷漠，他并不关心天下苍生，除了顾尘，“这和我的尘儿有什么关系？天道为什么要针对尘儿？”

    “那次灾难平息之后，天道并没有停止吞噬他人来壮大自己的行为，他封闭了飞升的通道，他开辟出了另一条通道，并以那位仙君留下来的仙气为诱饵，让那些飞升的人以为那一边就是仙界。”

    言天在讲诉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时候，顾尘一直都在喝水润嗓子，他请了清嗓子，“是天道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吗？”通过操控自己，来吞噬秦明悠。

    “让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天道，而是我。”言天摇了摇头，“准确地说，是让你回到这个世界。可以让你穿过世界壁垒就已经消耗了我大量的力量，让天道钻了空子。”

    “系统？”

    言天并不懂什么是系统，“天道无形，他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自然会伪装成你熟悉的东西。”

    “那他还会控制我助他吞噬师尊吗？”在顾尘的心中秦明悠的安危才是首位。

    “就算是天道，也不能为所欲为，一方天地自有其法度，一旦秩序紊乱世界崩塌，天道也会不复存在，之前逆转时空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能力，前不久他刚刚出手了一次，只怕会消停一段时间了。”

    言天对着秦明悠拱拱手，“我能从天道手中夺回轮回之境的控制权，还对亏了秦道友。”

    “哼。”秦明悠有些不满，“说重点。”

    言天也不恼，继续道：“比起秦道友，天道更希望能吞噬修炼平衡之道的人，生与死，阴与阳，光与暗，正与邪，世间万物都有着其平衡，这是最接近天地法则的修炼之途。”

    言天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顾尘，“比起秦道友，你的处境更加危险。天道可以通过影响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对你出手。”

    顾尘想到了之前忽然对他出手顾肖，还有他和秦明悠合籍大典的前夕。一个顾尘天道或许不放在眼里，但在加上一个秦明悠，天道自然是坐不住了，“那我应该怎么做？”

    “变强吧，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属于我的东西……”顾尘喃喃自语，“那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前辈，你能看到，我和师尊的未来吗？”

    顾尘没注意到言天在听到“前辈”的时候，身体一僵，“不能。”

    “哦。”对于这个结果，顾尘没什么情绪波动。

    “对了，有件事我想请两位帮忙。”言天将玄武从肩膀上拿了下来，捧在了手心里，“这孩子从出声就一直待在这轮回之境中，我希望你们能带他离开。”

    “咔擦”，顾尘还未开口就看到玄武一扣咬在了言天的手上，“他好像不愿意。”

    “那便算了。”言天拉了拉袖子，将袖子盖在了玄武的身上。

    直到顾尘和秦明悠离开，消失在了言天的视野里，玄武都没有松口。

    “生气了？”言天摸了摸玄武的小脑袋。

    玄武松开了嘴巴，落地化为人形，“呸呸”了几声，“装什么情圣，若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选择，你会这么无私地让我走。”

    “额……”言天摸了摸鼻子，平日里总是反应慢半拍的玄武，这回怎么脑子转得那么快呢……

    离开了轮回之境，顾尘和秦明悠并没有急着会上清宗，秦明悠背着顾尘漫步在天堑山脉的树林里。

    “师尊觉得言天的那话可行吗？我总觉得他还隐瞒了什么？”顾尘觉得言天对自己的态度怪怪的。

    “事关你的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人往上掂了掂，顾尘看不到秦明悠眼中的阴郁，“不过据公孙止所说，上古时期，确实有那么一群人能预知未来，当初他还以为你和那一族的人有关。”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孩子被预言可能会给他所在的村庄带来灾难，村民们排斥他，甚至三番五次想要杀死他，那孩子逃里了村庄，学有所成之后，他带着满腔的恨意报复了整个村庄，师尊，你说这究竟是预言，还是诅咒？”

    “想那么多做什么。”秦明悠声音低沉，令人安心，“你还有我。”

    “嗯。”顾尘如同一只小动物般蹭了蹭秦明悠的颈后，乖巧得令秦明悠心痒。

    顾尘打了哈欠，“师尊，我睡一下。”之前被折腾了三天三夜，又听了言天讲了一桩那么大的秘闻，松懈下来的顾尘顿时有了精疲力竭的感觉。

    “睡吧。”秦明悠感觉到背后之人的呼吸逐渐平稳，心里觉得沉甸甸的。

    世人给了秦明悠“仙尊”的称号，言天虽然不能离开轮回之境，但外界发生的事情他尽数知晓。但言天任然称呼秦明悠为“道友”，这是因为在他的心里能担得起“仙”这个字人，只有当初那个当初牺牲了自己的仙君。

    “仙君到了这下界是为了寻一个人，牺牲自己保全这个世界，亦是为了那个人，仙君修的是轮回道，不死不灭。就算我不说，仙君迟早也会忆起以前的事。”

    秦明悠在知道天道可以借着顾尘身边的任何一个伤害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要保护好顾尘，第二想法便是，他是否可以以保护的名义将顾尘藏起来，谁都不让见……

    顾尘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小声地叫了一声“师尊”，这让秦明悠心里积攒的那些阴暗的想法，如同被戳破了的皮球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明悠忽然停下脚步，充满杀气的眼神让躲在暗处的几人不寒而栗。

    看了一眼，秦明悠就背着顾尘继续走，他没有御空而行，也没有缩地成寸。

    直到秦明悠和顾尘的身影消失不见，并没有可能折回来，躲在灌木丛中的几人才站起来。

    “呼……”郭媛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傲人的胸部随着她的喘息起起伏伏，“刚刚是仙域的那人吗？可是，那位不是早就带着仙域的人回去了吗？”

    纪焚抱着的刀靠在树上没说话。

    “任务失败了，我们倒是没什么？可是老五啊，你这小情人，可就有得受了。”莫邪看着靠在顾肖身上，脸色苍白的黎云，“尊者下的咒，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