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照顾他的第五天。

    我推着他进入学校，引来一堆异样的眼光。

    搭了电梯直达音乐系教室，我把他推到他那堂课的教室门口，将他的背包拿给他。

    「我走了。」我拍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

    「嗯。」他看了我一眼，点头。之后便自己用轮椅进教室，还好有其他同学赶紧过来帮忙，不然我可能会衝进教室帮他推。

    见他一切安好之后，我迈开步伐走向我自己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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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有话告诉你。」

    一踏入教室，我一pg坐在曾暐昊的旁边，本来在发呆的他瞬间被我吓的发愣。

    「怎、怎麼了吗」他声音有点颤抖的问我。

    「──我找到我妈了。」我刻意将音量降低，双眼直直盯着他。

    「───」他惊讶的张大眼。「在哪裡找到的是前j天的事吗」他赶紧追问我。

    「我先警告你，死都不准跟别人说，知道吗」我语带威胁的恐吓他，手指掐住他的手臂。

    他立刻死命的狂点头。

    「──她变成叁年级那个夏正祈的继母。」这是我第一次喊那傢伙的名字。

    「夏夏正祈」曾暐昊语带疑h。「是上次被妳海扁的那个」

    「嗯。」我回应。他更加傻眼了。

    「天啊」他的眼镜有点滑落，表情一脸震惊。「那邵维凝她是真的已经──」

    「死了。」我立刻回应，完全不想听见关於那个nv的的任何事情。

    「───」

    很好，他可能又快哭了。

    我翻了大白眼，转回身子準备认真上课。

    但当教授开始讲课时，我发现我根本一个字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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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程结束的下一秒，我东西根本还没开始收拾，旁边立刻出现熟悉的人影。

    「妳真的在跟学长j往吗」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噁心嗲声，我瞬间起jp疙瘩。

    旁边站着的是江紓菱，她穿着一件无袖的上衣，和一件j乎快看见底k的迷你裙。

    她脸上盖着大浓妆，露出无辜又失落的表情看着我。

    ──呃啊啊，妳一定要现在出现吗

    我反sx的翻白眼，把东西用最快的速度收拾，準备去把那傢伙推去吃饭。

    「亲ai的维华，维华妳回答我好不好拜託妳回答我。」江紓菱见我準备往门口走出去，一把拉住我。

    「───」我忍住想赏拳在她脸上的衝动，咬紧牙，把怒火压下。

    「维华我知道妳很讨厌学长，可是、可是我是真心喜欢学长的啊不管我做再多的努力，学长根本不屑看我一眼我连自己都给他了，为什麼为什麼学长还是无视我呢为什麼学长会选择妳拜託妳回答我」她的声音开始哽咽。

    噢，拜託不要在这裡哭妳喜欢那傢伙关我什麼事啊

    我又翻了白眼，全身充满无奈。

    「──对，我跟那傢伙在j往。」我用无奈的口气回答她，chou回她握住的手。「妳喜欢那傢伙是妳自己的事，不要跑来跟我哭诉一大堆，我不想听。」我连看都没看她，朝教室外面走出去。

    「妳没有回答我啊，维华」江紓菱果然哭了，天啊。她衝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一脸花容失se。「到底为什麼学长选择妳到底为什麼」

    「我不知道。」我敷衍的回应，打算绕过她往门口直奔。

    「维华维华维华拜託妳回答我」她的声音愈来愈颤抖，我听见她开始跑到我旁边。

    「我真的不知道。」我提高音量打算把她打发掉。

    「维华」她一把把我的手臂抱住，脸埋在上头哭泣，全身不停发抖。

    「」我被迫停下脚步。

    太好了，我待会一定会被那傢伙骂。

    我火大的吐出一口气，等待江紓菱哭完。

    班上的其他同学看见我俩奇怪的状况，都想凑过来参一脚，但最后都被我的眼神吓跑了。

    当曾暐昊要出教室时，我一把拉住经过我们的他，用很：

    「帮我把那傢伙推过来。」

    他看了我的状况，立刻点头答应，随即离开前往叁年级的教室。

    「妳哭完了没」

    我打破她的啜泣声，语气有点不耐烦。

    她见我的脾气不太好，赶紧收敛一些，伸出手开始擦眼泪。

    「我不知道他为什麼要选我，我也不在乎。」我试着让口气好一些，但我发现很困难。「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会离开他。」

    在我达成我的目的──杀了死nv人──之前，我不会离开他。

    江紓菱认真的看着我，眼睛连眨都没眨。

    「他也不会离开我，这点我非常确定。」我的语气很坚定，眼神也是，因为这是我最确信的部分。「──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秘密，一个伤口。一个妳永远不可能会懂的伤疤。

    「这大概就是为什麼，他会选择我而不是妳。」

    我从头到尾看着江紓菱那双惧怕的眼睛，让我浑身不适。

    我的精神状况已经好很多了，但怒气控制还是变的比之前差了一些，很容易想要发脾气。

    「放开我。」

    我口气很差的对她说，但不等她回答，我自己把手扯回来。

    江紓菱见我chou回手，才从刚才的气氛回神过来，表情还是很难看。

    「别再来烦我。」我最后不耐烦的对她说道。

    拉紧背包的背带，我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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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糟透了。

    我掛着一张臭脸，在玄关的地方等曾暐昊和那傢伙。

    江紓菱讲的一副是我抢走她ai的人似的，但我从头到尾没有这种意图。

    更何况，那傢伙从来没喜欢过江紓菱。

    「唉。」嘆了一口气，我看着前方的空白处。

    ──可怜的傢伙，完全被无视却还喜欢着他。

    我默默的为江紓菱的痴情嘆息，一边等着那两个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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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谁」

    果然，不出我所料。

    眼前的他吃着他ai吃的咖哩饭，一脸不解的问我。

    我刚才问了他认不认识江紓菱，虽然我知道他有百分之一兆的机率不会记得，但我还是打算问看看。

    结果当然是不记得。

    「算了，没事。」我的语气充满无奈。

    夹了一口麵，我塞到嘴巴裡免得我想开骂。

    「妳们班的吗」他居然继续这个话题。

    「嗯。」我把麵吞下去，又塞了一口。

    「我好像有点印象。」他边咬饭边说着，视线移开，似乎在回想往事。

    「讲话很嗲的那个。」我提示道，摆了个无奈的眼神。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还没想起。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继续提示，手中的叉子不自觉的挥了两下。「我扁了你很多拳流鼻血那次」实在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因为他待会一定会摆臭脸。

    「噢。」他眨了一下眼，眉头鬆开，看向我。「脸上化浓妆的那个」他用手中的铁汤匙在脸上比画的一圈。

    「嗯。」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吃我的麵。

    「她怎样了」他居然还想继续这个话题。

    「刚才在我肩膀上哭。」我用叉子指了指s掉的那块衣料。「所以我才叫曾暐昊去推你。」我又塞了一口麵。

    「为什麼哭」他边塞咖哩饭边问道，双眼看着我。

    「很重要吗」我抬起头白了他一眼，接着继续低下头吃我的麵。

    「我在找话题跟妳聊啊。」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瞬间感到非常无奈。「嗯她喜欢你。」我最后这麼说道。

    「哇喔。」他似乎开始懂刚才事情的经过了。「她跑去找妳理论吗」他的口气带有轻笑。

    「算是。」我瞪向他。「但我很敷衍的回答了，就这样。」我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妳回答什麼」他竟然还想继续

    我强忍那g想用叉子刺死他的衝动，压下怒火回应：

    「我不知道。」

    「真的」他露出不相信的笑容，眼神带有戏謔。

    「真的。」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表情非常不友善。

    「好吧，相信妳。」他笑了一声，继续吃他的咖哩饭。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强忍x口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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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待会j点有课」

    他坐在轮椅上，仰起脸看我。

    「下午叁点。」我答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推着轮椅。「礼拜叁，上课没g劲，所以只选了两堂。」

    「跟我差不多。」他把脸缩回去，耸肩。「我只排一堂。」他的声音带有窃笑。

    「先生，你已经大叁了欸。」我不自觉翻白眼，语气无奈。「有要开个人独奏会吗」我随意的问道。

    「本来有啊。」他回答，感觉很轻鬆。「可是被妳一摔，就什麼都没了。」他语带讽刺。

    「这一摔是你自找的。」我低声的顶回去，压下不悦的情绪。

    「本来是定在十二月。」他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一定得移到明年了，时间的话再说吧。」

    「嗯。」我没有多做回应。

    其实这种轻鬆聊天的感觉还不赖，至少我不用处处提防，因为我们的秘密是一样的。

    我会知道不要去踩到他的地雷，他也会知道不要刻意去刺我的伤口。

    白恩茜算是我高中以来最好的朋友了，但我下决心，关於死nv人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提。一方面是为了让她免受伤害，另一方面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希望她用异样的同情眼神看我，像曾暐昊那样。

    「──妳什麼时候打算去看妳妈」

    突然，他问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大，却是我非常迴避的问题。

    「」我陷入挣扎的沉默，推着轮椅的动作停止了一秒。

    「──不知道。」我低声回答，迈开步伐继续推轮椅，面无表情。

    「妳有打算去看她吗」他继续追问我。

    「有。」这次我回答得很确定，音量有点提高。「而且，我一定要问出答案。」我的眼神停留在远处的一点，思绪开始倒转。

    死nv人那张憎恨我的脸孔，充满敌意的眼神，和那嫌恶的嘴角。

    以及，我x口那g失落悲伤的情绪。

    「──唔喔、喔啊」突然，那傢伙怪异的叫声把我拉回现实。

    「怎麼了」我问，停下推轮椅的动作。

    「───」那傢伙陷入奇怪的沉默，我好奇的往前看了一下他的表情。

    ──结果他在忍痛。

    「妳看一下路好吗刚才那边有个很深的坑洞」他深吸一口气之后，火冒叁丈的对我大喊。

    「喔，抱歉。」我语气平淡的说道，没有任何歉意。

    「」换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吗」我提议，故意不看他。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口气很差的回答，伤口似乎还在痛。

    「我还有一件事没讲。」我说道。「可以推轮椅了吗，先生」我晃了一下轮椅，他立刻转过头瞪我。

    「可以。」他咬牙切齿的回答。

    接着，我继续推动他的轮椅。这次我有小心注意有没有坑洞。

    「──我想杀了她。」

    开口，我将刚才没讲完的话语接续。

    「」那傢伙沉默，没有回应。

    「等到我问到我的答案之后，我就会杀了她。」我面无表情的说着恐怖的话语，心中浮现深层的恨意。

    我将他推到他的车子旁边，停下脚步。

    「你向他，走到他旁边。

    「哼。」他冷哼一声，也看向我。「留给妳吧。我对她的恨还没那麼深。」他耸肩。

    我勾起一抹笑，将视线移回前方。

    「欸。」他叫我。

    「嗯」我没有看向他。

    「──我们去游荡吧。」他的语气轻鬆，我可以想像他现在掛着微笑。

    我看向他，望进他那双令人称羡的双眼，深邃又神祕。

    他此刻掛着一抹微笑，眼神中充满愉悦，让我看了有点愣住。

    「──嗯。」

    我回他一抹笑，伸出手将他推向副驾驶的方向。

    ──此刻心中浮现的愉快心情，是我好久不曾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