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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含谦在他耳边极轻声地道,同时如亲吻一枚花般轻轻地亲吻他:“说出来,没关系,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林言埋在陆含谦的肩膀处,陆含谦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但他没有戳穿林言,只是一下下在他背后安慰地拍抚。

    “不要掐手心。”

    陆含谦捉着林言的手腕,一点点将他的手指掰开,不让他条件反射的自残行为伤害到自己。

    林言的指节都到了泛青的地步,用的力气非常大。陆含谦就这么执着地捏着他,慢慢让他松开。

    他把林言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将掌心的血迹一点点舔掉。

    敏感的手心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林言缩了一下。

    “好咸哦。”

    陆含谦笑着说。

    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后,陆含谦听到林言低声喃喃了句什么。

    他不由屏息起来,声音发紧地问:“林言,你说什么?”

    “”林言模糊地呜咽着,陆含谦等了很久很久,才听他重新开了口——这是林言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在人前啜泣,也是第一次向一个人打开了他坚硬敏感的外壳,露出里面脆弱柔软的核儿来:林言全身都在颤抖,喘息非常剧烈。他压抑不住地出声,抽泣着道:“我害怕。”

    …………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林言信任的人,让他相信一定不会害他。

    林言选择了陆含谦。

    这个有点傻,有点傲娇,但一直很笨拙地想要靠近他的男人。

    ——我爱你爱得要命。

    ——我想和你以心换心。

    ——我是个人渣,但这份喜欢从来没有被玷污过。

    在经历过了那么多磋磨,那么多误会和互相伤害后,这些话,林言其实信的。

    第八十二章 林律师的病10

    就像脑子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现在终于被陆含谦扯得断开。

    林言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却发不出什么声音。眼泪落得的又急又快,他像不会换气一般,无声地哭了十几秒,才猛然咳嗽着倒气。

    陆含谦心都要碎了,不停拍着林言的背,小声说:“好了好了,我在,有我在呢,别怕。”

    林言觉得好丢人,他记事起就没怎么哭过,现在却好像要一次把存了二十多年的眼泪、害怕、无助和惊恐都宣泄出来一样。

    他小时候只被教育不可以示弱——因为示弱不会被同情,反倒会引来欺凌,却没有人告诉他过刚易折,慧极则伤。

    林言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往前走,走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也不知道停下。

    “换口气。”

    陆含谦说:“林言,换口气再哭,你从前没哭过鼻子吗,怎么好像一点经验也没有?”

    陆含谦扳着他的肩膀,将林言从怀里捞出来,林言却低下头,不肯让他看见自己沾了泪水的脸。

    他觉得有点难堪,有种耻于见人的莫名羞赧,但另一方面林言又感到格外痛快轻松,仿佛压在心里很久的事,也随着眼泪被冲掉了。

    林言的身体在陆含谦怀里一抽一抽,像小孩子打哭嗝一样。

    陆含谦凝视着他沾了泪水的脸颊,打湿了的眼睫,红红的鼻尖和眼尾,手掌下单薄的肩膀正在轻轻颤抖,他觉得此刻的林言真是又脆弱又珍贵,犹如某种名贵却易碎的瓷器。叫人看一眼就心生怜惜,可怜可爱到了极致。

    “没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

    陆含谦轻声道:“我也有害怕的东西。我害怕你不喜欢我,害怕我太笨了又惹你生气,害怕你今天过得不开心,害怕前路未卜,你一个人走危不危险……”

    他抱紧林言,在林言的额头亲吻:“是人就有悲欢喜怒,惊厌哀愁,你这么压抑自己干什么呢?来人间里和我一起走一圈,沾沾红尘烟火气,这里可好玩了。”

    陆含谦怀抱松开些许,牵着林言的手,另一只手够到纸巾盒,问林言:“要擦眼泪吗?”

    林言眼睛都被泪水糊的睁不开,抽抽搭搭摸索着伸出手,带着点鼻音地小声道:“要。”

    陆含谦把纸巾放在他手心:“明天再跟我一起去一次心理咨询室吧?”

    林言点了点头。

    陆含谦在他肿起来了的眼皮上“啵唧”了一口。

    这次心理治疗的效果要比之前好很多。尽管还是有点放不开,但林言不再像从前那样抗拒被人看出弱处了。

    医师提问,他也会低低地轻声答:“有点疼。”

    陆含谦和医生预定下来,每半个月都带林言过来一次。

    林言开始重新熟悉法律条例,在亚马逊上买了套新的民法书,与法国的相关条例对比着学习。

    他给那位向他咨询离婚法案的太太回了邮件,答应和她见一面。

    然而没想到,只是见一面,中间就发生了一些不太令人愉快的插曲。

    那位女士的先生尾随着她,见林言和她见面之后,当即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把她塞进车里带走。

    林言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试图阻止他,但这个男人相当恶劣地开始推搡林言,让他别多管闲事。

    林言拿手边的矿泉水对着他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又用矿泉水瓶照着这个只敢打女人的败类脸上狠抽了两下。

    暴躁林律,专治各种不服一百年。

    男人被林言浇了一脑袋水,骂骂咧咧走上去就要和林言扭打到一起的时候,陆含谦正好停好车从车库出来。

    他立刻走上去抓住男人的衣领,把他往自己身后拖,朝一脸冷肃表情相当不善的林言道:“不用了,这种脏活累活我来干就好。”

    说完还不忘朝林言优雅地抛了个飞吻。

    陆含谦把男人摔在地上,然后慢慢把衬衫袖子一截截往上挽,直到露出小臂:“你好,我是打你都有全世界最好的律师给我辩护、所以敢在巴黎横着走的陆含谦。”

    ……

    半个小时后。

    陆含谦坐在花坛边,朝林言展示他因为揍人而有点发红的拳头:“我手好酸啊。”

    “……”

    “要是有人能给吹吹就好了。”

    陆含谦叹气:“我真的累坏了。”

    “……警察马上就过来了。”

    林言道:“他们会过来问情况的。”

    “可是警察又不会给我吹吹手。”

    陆含谦耍赖道:“我好可怜……当了别人的小白脸,又出颜又出力,受了伤也没人疼。”

    “……”

    “你不要看,你让我疼死好了。”

    林言:“……”

    他握着陆含谦的手,瞥了眼不远处已经彻底不能动弹了的西装男,不知道陆含谦怎么能这么脸不变色心不跳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林言捧着陆含谦的手,迫不得已低下头去查看,看看他到底哪里疼了。

    谁知道才没靠近多少,就猛然被陆含谦按到怀里,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陆含谦毫无羞耻之心地懒洋洋笑着:“我吃口我的止痛药。”

    林言看了眼周围不停来往的行人,勉力维持镇定道:“……这是在街上。”

    “在街上怎么了?谁没谈过恋爱啊,没见过亲嘴儿的?”

    陆含谦搂着林言肩膀,亲昵地凑到他耳边咬着耳朵说:“我今天表现怎么样?不错吧。小王子……我是你的盾,也是你的剑,是只听伏于你一个人的恶犬。”

    林言没吭声,只感觉陆含谦靠得太近了,吐息全喷在皮肤上,耳根似乎被热的有些发红。

    陆含谦玩着他的风衣带子,卷在手上绕圈圈,接着道:“……但你可千万,要让我吃得饱饱的。”

    林言眼神不大自在:“……可以,以后亨伯特吃什么,都给你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