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 徐公子胜治第1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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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因为指挥的人是白少流,他的移情、共情之术如今已炉火纯青,对敌之时很清楚每个人的想法,也能将自己的战术意图传达给所有人。他发现宇文树、绯寒等人出手时的心念类似,就是要将空中的混战逼出志虚大陆的范围,于是指挥众人向罗巴大陆而去,与大家的想法是不谋而合。
第二个原因连白少流都不清楚,那是昆仑盟主梅野石有命令。白少流离开乌由前曾向昆仑各派发布了教廷的叛乱的消息,与此同时,海天谷也发现西北大漠一代的邪徒聚集,似有异动。而本勒登率领一众手下赶往志虚西北的踪迹,被梅野石察觉了,当即集合一批高手赶往海天谷。梅野石临行前送出江湖令,希望天下高人守护昆仑清静,勿使教廷逃出的叛乱狂徒来此滋扰,并托三少和尚到乌由给白少流传信。
有一句俗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是梅野石根本不想拿福帝摩和本勒登这些人当朋友,明里暗里都不想,态度很明确——不论这些邪魔是否与教廷作对,昆仑绝不欢迎!假如这些人在志虚生事,昆仑修士绝不手软!
东方的地平线隐约露出一线白幕,黎明即将到来。太阳要在东方升起。而众人向西方飞去,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地场景。那就是战场中始终看不见太阳升起。众人一直战斗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邓普瑞多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白庄主,你这是要将他们送回冈比底斯吗?”
小白回头微微一笑,反问道:“那您认为他地归宿应该在何方呢。什么人该为福帝摩地出现付出代价?”看表情那言下之意仿佛在说——是谁家放出的疯狗四处乱咬人?
邓普瑞多良久无言。神圣教廷没有在罗巴大陆截住福帝摩,这个祸害十有八九要去志虚藏匿,这不能不说有祸水东引的嫌疑,小白把他们驱逐回冈比底斯不仅不能怨而且只能谢,说到底,明面上也是帮神圣教廷地忙。
在邓普瑞多看来。这条疯狗咬了谁家地人都不好,尤其在罗巴大陆闹出乱子就更不好了,想了想说道:“多谢白庄主与诸位东方朋友助神圣教廷铲除叛逆。不论在何处,我们都不希望他们入人间为祸。……不要直往冈比底斯,也不必行险决战。将他们逼往阿匹斯大峡谷,届时我自有安排。不必白庄主等人冒险。……现在,我来指路如何?”
白少流:“阿匹斯大峡谷?我认识路,你要想安排的话。就命人在断流大瀑布等着,那里是最好的决战之所。”
邓普瑞多微微吃了一惊,这位白庄主真是了不得。竟然如此了解阿匹斯大峡谷的地势?他不知道,小白就曾就在阿匹斯大峡谷被鲁兹带人逼下大瀑布,因祸得福度过换骨天劫。战阵继续逃窜,小白率队只追击而不紧逼,邓普瑞多从怀中取出一物对着它轻轻吟唱,似乎在与远方的人沟通。
从乌由近海遭遇福帝摩袭击开始,一直追到阿拉丁国北境,背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直在驱赶着黑暗,时间已有大半天。久战之下众人也十分疲惫,尤其是一开始就加入战斗地那十二名魔法师。福帝摩等人当然也不好受。但是这伙末路狂徒依然凶悍如昔。因为他们不战斗只有死路一条,但是白少流可不想无谓的拼命。
前方出现了一片巍峨连绵的山脉。正是冬日,山上笼罩着皑皑白雪,一座座山峰就像矗立在黑夜里白色地巨人。三少和尚紫金钵不知不觉中已经向后收回——他也有些累了,乌云战阵渐渐在下降高度,与群山顶峰擦肩而过。
福帝摩见状大喜,终于可以利用地势摆脱追踪了,后面的人追的太紧,在高空一览无余始终无法摆脱,一入群山形势就不一样了!眼前两座巨大地山峰对出,一条激流蜿蜒其间,两岸绝壁千仞,是一条大峡谷。乌云战阵抖擞精神,向后射出一片暴散的黑光,黑光扫过之处山中积雪竟燃起黑色地火焰,两岸山壁无声化成粉末状塌陷
片。
三少的紫金钵倒转、绯焱地柔锋绫飞卷、魔法师们地净化光芒射出,挡住了这发狠的一击去势也被暂阻,乌云战阵趁机钻入峡谷中不见。
虽然看不见,但是神识能感觉到乌云战阵已经散开成长蛇状,在曲折幽深地峡谷中极速飞行。这种地形对追踪者很不利,不仅要被动地穿越各种复杂的地势速度不可能太快,而且要时刻防范逃跑者利用有利环境突然展开的埋伏反击。
白少流一声令下,众人各施法术向着前方峡谷展开无差别攻击,两岸山石崩碎脚下激浪滔天,象空中推土机一样前行,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福帝摩等人渐渐远去眼看就要逃脱。此时前方隐约传来接连不断如滚雷般的轰鸣声,大瀑布就要到了。
“升空掠阵,勿再追击,前方自有教廷高手截击!”白少流突然开口下令,同时一把拉住身前挥抢的清尘,带着赤焰蛟龙一飞冲天离开了大峡谷。他这一转向,三少、宇文树、绯焱、绯寒等人也一齐飞身而起。但是邓普瑞多与那十二名魔法师却没有听小白地命令,在邓普瑞多的指挥下继续沿峡谷向前追去,邓普瑞多还回身向众人以志虚的礼节拱手相谢,身形随后消失在峡谷群峰中。
象福帝摩这样的高手,如果是绝世高人斗法切磋胜过他也许不难,但要想彻底消灭这么多顶尖黑魔法高手代价是很大的。已经到了这里,小白可以不追也没必要再追,但是邓普瑞多却不得不追下去封死福帝摩地退路。白少流说地对,谁该为福帝摩地出现付出代价?绝不是白少流等人,他们数万里追凶已是仁至义尽。
福帝摩已经感觉到身后的追击者将被摆脱,大峡谷中迎面出现一道数百米高壮观地大瀑布,飞流急泄水声如雷,谷中终年浓雾弥漫夜间更是如愁云满布,对面是屏风般的千丈绝壁,峡谷在此陡然转向朝深山中而去,山势的裂隙纵横出现了无数细小的分支。
一众黑魔法师心中大喜,只要穿过此地,借助水声浓雾与山势的掩护,就可以彻底摆脱追兵,一旦成功潜入深山之中散开,再追击他们就难了!然而就在此时,远处天空传来怪兽地嘶吼声,初闻时极远,吼声传来眨眼就到近前,连群山都在震动。六头巨大地龙骑出现在瀑布上方,呈扇面形散开阵势彻底封死了所有地去路。
原来在追击途中,邓普瑞多知道了小白的用意之后,立刻联系了冈比底斯,报告了追踪地最终去向。约格当即下令调集龙骑军截击,下了死命令,绝不能放福帝摩流窜入罗巴大陆。亚拉率领的龙骑军经过特伊城堡大战之后,训练完毕能熟练作战的龙骑只有六头完好,这次全带来了,恰好赶在断流大峡谷迎击。
断流大峡谷,是逃出生天的希望,但如果去路被强大不可逾越的屏障阻挡,这里又是送死的绝地。看见龙骑军摆好阵势出现,福帝摩的心就陡然沉了下去,连手下最凶悍的亡命之徒都感到一阵惊骇。
大惊之下福帝摩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立刻掉头向后拼死逃命,能逃走多少是多少!长蛇般的乌云战阵翻滚散开,转向朝后方高空飞去,困在狭长的峡谷下方简直就是龙骑军的活靶子。此时六头龙骑齐声震吼,向着峡谷居高临下喷射出地狱般的火焰。
白少流等人刚刚脱离峡谷飞上高空,他们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山峰,那是阿匹斯山脉的主峰,峡谷绕过这座山峰才是断流大瀑布。此时他们看不见瀑布那里的情景,但也听见了龙骑惊天动地的嘶吼声,紧接着就看见山峰彼端火光冲起映红半天,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和山体崩倒的巨响。
隔着群山巨峰在远处看见的情景就如此壮烈,那么身处瀑布峡谷感觉可想而知!那里简直成了炙热的修罗地狱,爆炸声从何而来?竟是水潭在瞬间遭遇高温产生的汽化膨胀。第一击就冲散了乌云战阵,十几个黑影在火光中连惨叫声都没有就化为灰烬。另有十几道黑烟呈发射状飞离火海,向四面扑去。
小白正传 276、是名即非自在成
鸣云战阵被冲散。竿教黑魔法师当即化为飞灰,另有十几人拼死冲了出来,大多身上带着伤。福帝摩最诡,借着手下的掩护,他没有向上飞。而是调头以最快地速度一头扎向大峡谷底部,贴着水面向来路狂飙,身边还有两名最忠心地随从。在他身后有一个巨大的狰狞的荫影,挥舞锁链发出阵阵黑暗地火焰,抵挡顺着峡谷奔射而来的龙骑火焰。那是福帝摩召唤的黑暗守护神。
龙骑军被四散逃命的身影吸引。没有人注意到福帝摩在火焰密布的大峡谷底部逃走。眼看福帝摩就要逃出险她,身形贴着水面折向上方飞起。这时他听见了吟唱之声,前方峡谷转了一个弯,半空中十二名白袍魔法师弧形排列,正中站着邓普瑞多。福帝摩带着巨大的荫影刚刚从远处的峡谷出现,魔法师们一起朝天举起了魔法杖。
天空出儿了一个光点,瞬间变成了白色的十字架形状,紧接着像太阳那群肺胀爆发,一个巨大的光团落了下来,白光充满了整个峡芬。这种魔法白少流与清尘都曾见过。是一种联合施展的大型毁灭性净化法术——神之审判!由邓普瑞多带领十余名顶尖魔法师召唤地神迹,比当年拉希斯偷袭时施承的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从天而落的十字神光首先击中了福帝摩的守护神。陡然间峡谷中充斥着如野兽垂死哀嚎般刺耳的咆哮声。那巨大的荫影被白光击中,胸前出现了一个十字形的裂口。向外喷射出同样的白光,接着在空中炸裂。福帝摩眼中喷射出绝望而仇恨的光芒。发出最后一声大叫,然后整个身体就突然爆炸了!
他和当初的鲁兹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只有这样才有一线可能使自己的灵魂能够保留下来。成为黑暗世界的亡灵存在。他这么做了,身边的两名随从也同时身体炸裂。就在神之审判法术笼罩住峡谷的那一瞬间,一片如墨的乌云浓雾带着血腥的气息向四面呼啸飞卷。
神之审判落下,所过之处腥风血雾被净化一空。但是魔法师队还是受到了这乌云爆发的冲击。所有人都不能退也不能动。这是联合召唤神之审判者中魔法的特点,必须坚持吟唱直到神之审判结束。福帝摩的身体爆开,他手中那柄银色的长剑就像出膛的炮弹直射邓普瑞多的前胸。
邓普瑞多伸出左手直向前方。常见飞在空气历经发出一连串撞碎玻璃的声音。似乎这一片空间都在瞬间凝固。然后又被飞出来的长剑击碎。长剑堪堪飞到了邓普瑞多之间前停住,在空中悬了片刻。然后一寸寸凿裂化为碎片落入峡谷。长剑刚才经过的地方,空中出现了点点光芒。就像剧烈摩擦闪烁出的火花。这光芒一出现就是一大片。党在了魔法师阵形的前端。紧接着那膨胀的腥风墨雨就卷到了。
十字白光充满峡谷,乌云腥风飞散彻底消失。魔法师的队形又重新显现在空中。邓普瑞多神色凝重,眼角却渗出了细细的血丝,顺着鼻子慢慢流下。再看他身后,站在队伍最边远的三名魔法师已经消失不见,在刚才那毁灭性的遭遇战中落进了峡谷,应该已经牺牲。
邓普瑞多这边战况如此。大瀑布那一边更加激烈。十几条黑影带着浓烟飞出之后。四散向空中逃去。此时两侧高空金光闪闪站下无数道闪电与剑芒还有净化之光,原来冈比底斯的教廷禁卫军在峡谷外设伏,阻止这些狂徒从两侧逃走。空中爆发了一朵朵黑色的硕大烟花,是有人见走投无路也选择了生命中最后的大爆发。
逃跑中荒不择路冲向龙骑军方向的五名黑魔法师。被龙骑士的远程魔法以及龙骑抬头喷出的火焰有消灭了三个。有两个冲到龙骑近处化成一片膨胀的腥风爆散,这头龙骑上的龙骑士与魔法牧师都离开龙骑飞到了高空,附近两头龙骑转身喷射火焰淹没了黑暗的爆发。同时也消灭了他们近处的那头龙骑。没办法,龙骑虽然威力巨大但攻击及远不及近,而且一点失去控制及容易产生误上。这就是他们不能在混战中随便调用的原因。
那头龙骑摔下了峡谷,巨大的尾巴抽在断崖上,瀑布坍陷了一片,龙骑在火焰中落入深谷。而两侧夹击的冈比底斯禁卫军也伤亡了七、八人,最终尘埃落定。辐帝摩与他手下最精锐的死士们一个都没跑掉!
当大战结束之后,这一道壮观的大瀑布整个坍塌了,至少断裂成五个连续的瀑布断流。而两侧的山也崩落下来填满了原本瀑布下的深谭。黑魔师们没有留下一具尸体,也没有一个亡灵能够逃出峡谷之外,他们被永远埋葬在此地。而两侧塌陷的山崖上有大片大片的乌黑发亮的痕迹,那是山体表面被火焰烧结成了玻状。呈现奇异的死成色。向外散发着诡秘的幽光。
白少流等人在远处遥望那惨烈的战场。此时耳边传来了诵经之声,众人倒身望去。一位白眉老僧身披青布袈裟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正朝着战场念诵不知名的经文。见到这位老僧,众人都凌空施礼,三少和尚收起紫金钵迎了过去:“九师父,您怎么会来?”这位老僧便是九林禅院的神僧法澄。
法澄望着战场叹了一口气道:“我来超渡这人心中的地狱。我在想佛祖究竞想让我怎么做,我又做了什么?……三少,你怎么跑这么远?”
一挥僧袍,带着三少和尚飘然而去众人在空中拱手相送。法澄说要在马罗城中等小白,言下之意小白一定会去马罗城的。他刚走。空中众高人突然一阵警觉一起转身凝神戒备看向后方。只见远处天空金光闪闪传来鼓乐之音有一队衣甲鲜明的战阵簇拥这一位穿着金边红袍的男子缓缓而来。
小白一见来人,不想让众人误会。赶紧迎上前去抱拳道:“约格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听说冈比底斯发生了叛乱恭喜你安然无恙!”:
约格笑盈盈道:“一伙小丑跳梁。成不了气候反手间已灰飞烟灭。……白庄主,诸位昆个高人。我代表神圣教廷。在此多谢诸位万里追击教廷叛逆!”说着话朝众人鞠了一躬。还似笑非笑的瞟了小白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说——好你个小白,行啊。教皇想祸水东引。你把这伙瘟神又给送回来了。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众人浅浅地回了一礼。此时东边的太阳已轻升起、霞光照在约格身上。红袍上的金边熠熠生辉,衬托出他修长地身姿与英俊地容颜,约格又彬彬每礼道:“诸位数万里追凶一路辛苦了我仅代表神圣教廷与教皇陛下邀请各位到冈比底斯做客。”
绯寒玲洽道:“不必了,暗夜查觉有枉徒袭入志虚。我等只是守护昆个宁静你不必谢我等只希望勿再有此事发生,告辞了!”说完话带着绯炎离去。徘炎轻过小白身边时还悄悄说了一句:“小子。润物枝在你手里用的不错真想不出来除了风君子谁还能调教出你这等人才,“
宇文树也抱拳道:“做客就不必了偶遇混战追击万里,我还要赶回听涛山庄。……白庄主,得安的时候带着这位姑娘到我的山庄做客,宇文树一定拱手相迎,告辞了!,
绯寒、绯炎、宇文树都走了。一点没给约格面子。搞的这位抠机红承大主教有些尴尬。请尘也看了小白一眼、那意思在问我们回不回去?小白一牵请尘的手笑道:“这些昆个高人来去神龙见首不见尾。请约格大人不要介意我这个闲人就随你去冈比底斯讨杯酒喝吧。”他实要找个机会和约格密谈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需要讨个主意,刚才绯炎好奇是谁调教出小白这等人才。一直以来给予小白最多指点地“高人”就是约格的都世白毛。
……
“什么!你就是白毛?小白哥知道连亭也知道就我不知道?”在冈比底斯一间密室中清尘从椅子上跳起来很惊讶的问道。
小白做了个手势:“你小声点这个秘密不仅关系到约格的性命,还关系到天下大局。”
约格笑着摇手:“无妨无妨我这间密室绝对安全。可以随意说话。”
白少流:“你不让我说却自己对连亭说又告诉麻花辫和吴桐还告诉谁了?”
约格看了连亭一眼假意叹气道:“刀架在脖子上我不说还等死吗?我死不要紧,大不了转世托舍重来可是连亭杀了我会是什么后果?知道这个秘密地人也绝对不会外泄。……在罗巴大陆哨有连亭、麻花辫、吴桐在志虚大陆哨你、清尘还有梅野石知晓,我想这就足够了。”
连亭瞪了一眼约格道:“你也不能怪我出手伤你,你的一言一行与以前的那个约格也太像了谁都分辩不出来。”
约格:“若非如此在教皇眼前我还能留到个日?,
白少流:“你说教皇受了重伤。现在特况如何?”
约格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他的大限将至时日无多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这时连亭插了一句:“约格特伊城堡地魔法工匠这次平叛立了大功为什么不赦免他们?”
约格笑了笑,反问道:“你说呢?”
连亭没有答小白却答道:“赦免是只有教皇才有的权力你是等着自己下今吧?”
连亭闻言恍然大悟“噢,你是要在新教皇登基时亲自下今赦免,这是个好主意!”
清尘又吃了一惊张大嘴指着约格道:“前辈你,你要做教皇了?”
约格苦笑:“看来是这样我想椎都椎不掉。”
清尘又问了一句:“那麻花辫怎么办?”
换任何一人,听见这个消息首先想问的都可能是约格做了表皇之后该如何处理与昆仑的关系。如何在教廷中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何才能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有什么样的打算?可是清尘却开口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在坐杯丘中时,狼妖麻花辨与镇山瑞兽白毛那是形影不离的一对,说句夸张的话,麻花辫照顾白毛就像照领自己的情人一样,谁都能看出那种恃意,在危急时刻甚至不惜舍命相救。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与一头驴如此亲密呢?谁也说不清,也许狼妖和普通人的情感世界与审美观点不一样吧。
获悉白毛就是约格。他脱困之后成了如此英俊而风度翩翩的男子,麻花辫是欣喜若狂!也许在她的心灵中还不懂人世间那种复杂她男女情爱,就是心底里自发的最朴素的情感。当然,还有一个人也是心牲摇动,却没有像麻花辨那样露出狂喜之色成天搂着约格的胳膊不放,那就是连亭。
自从宣一笑临终时将连亭托付拾小白,几乎所才人都认为连亭迟早将成为白少流地道侣,从权谋的角灰。白少流要连亭为道侣从而彻底控制整个海南派是最明智也是最有利地选择。但后来连亭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小白根本没这个心思。
父亲在眼前遇难是连亭一生中遭受的最大地打击悲愤地她曾轻说过谁能报父仇她愿意以身心相许。后来约格送来约舍夫地尸体说是为宣一笑报了仇,这句话也就没人再提起。几日前连亭获悉约格才是真正杀父仇人当即决定动手报仇,却意外得知此时地约格竟是白毛夺舍。
事后连亭默默想了根多她回忆起了父亲临终时托付他人照顾自己。手落地时指的却是那头驴而不是小白,眼晴看的也是白毛。仔细算起来、约格杀了宣一笑,而白毛夺约格之舍正是帮她报了杀父之仇。联想起当初自己说的那句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种滋味难以形容,但要说穿了也简单——连亭一颗芳心已全在约格身上。
可是约格现在的身份太怪了,怪异的难以形容。往前三世约格驴,再往都世追溯他又是连亭地师叔七叶。就算这一世,他即将成为神圣教廷的教皇陛下。连亭和麻花辫不一样她想问题不会那么简单直接。也明白自己和约格之间看似是不可能的。这也让连亭暗自神伤不已。
请尘那一问急智如约格也没答上来连亭却低头幽幽道:“约格其实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原先那个约我是该叫你白毛还是七叶师叔,”
约格看着她柔声道:“我不再是白毛。也不再是当年七叶,更不是以前的约格,但我就是现在的约格。你不必把我再当作他人,我就是眼前地这个人,你应该叫我戈麦斯…约格。”
连亭眼中哼亮光闪烁不抬头又问道:“将来我也要叫你教皇陛下吗,”
约格摇头:“当然不必、我巳轻说过我就是你眼前地我。”
连亭抬头对小白道:“庄主,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小白微笑着说:“如果你是想长留特伊城堡。我答应你,那里本就是坐你山庄别院也可以是海南派别院反正都是我做主。”
连亭起身行礼:“多谢代掌门!”
约格在一旁道:“你如果喜欢我那座庄园,我送给你。”
连亭摇头:“不要送给我。庄园都送出去了你还怎么回去看我和麻花辫。”
约格:“那好吧、不送就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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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尘又问了一句:“约格,你还没说,麻花辫该怎么办?”
约格咳嗽一声道:“麻花辫就托连亭照顾了,她还修行未足。也不太懂人间事,需要又人好好照顾我会经常去看她的。”
清尘:“麻花辫哪去了我怎么没见到她?”
约格:“这几日我一直身处凶险麻花辫在我身边寸步未离进入冈比底斯之后我叫人施魔法让她睡去休息应该快醒了。”
白少流人心通透,焉能看不出连亭对约格的那腔情意,而约格本人恐怕也是心如明镜只是不方便点破而已。有些话,还真不好当着别人面说,小白想了想笑道:“约格呀,你前世既是昆仑大宗师,那么就祝你早日修成大自在化身神通。连亭你能不能陪清尘去马罗城中走走,她还是第一次来到此地我与约格有些话要私下说。”
约格也道:“麻花辫快醒来了,你们去叫上她到马罗城中看看,法澄大师就在九林寺别院之中那老和尚挺有意思,去听他讲故事吧。……你们放心我已下今,马罗城中无人会与你们为难。”
连亭答应一声立即起身请尘哼了一句:“你们还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和连亭知道吗?”
白少流笑道:“你且去在法澄大师那里等我有些话不好当面说、回头我可以都告诉你。”
她们走了,密室中只剩下了白少流和约格约格自言自语道:“法澄真是了不得。九林别院挂牌之后,推都知道他是昆个修行人。教廷中有不少激进分子也暗中去找过麻烦,却谁也没讨着好。……这个和尚成天在马罗城游荡,为人讲授各种秩闻故事中的佛学轻义、甚至有不少学者还专门研究他的讲述都快成马罗城地文化名人与一道风景了。”
白少流:“若非如此,梅盟主怎会放心让法澄大师留在此地?…”不说他了。说说你你手上这板指很漂亮啊,没有看错地话是一件法器可是一件难得地好货色。我以前怎么没塔见过?”
约格抬手摩挲着那枚银色如蝴蝶状的扳指:“这是我七花师兄留给连亭地护身法器,名哄银梭。那日连亭用它伤了我很是不失。就把这扳指送给我防身了。”
白少流坏坏的笑:“一个女人送拾一个男人套在手拈上的东西,含义不简单啊。”
约格苦笑:“她的心意我请楚,该如何是好呢?以前都是我指点你、今天倒想向你请教请教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
白少流:“你终于承认我也有地方比你强?何必问我,板拈你不是已经收下了吗?以你的修为境界,何事不能超脱?此事此时难决。但等到将来你恢复化身神通。再解决不迟。”
约格抬眼者小白、蓝褐地眼眸甚是清澈:“刚才你提到化身神通,用了‘大自在’三宇此心法印证我以前从未对你提过,看来你是自有所悟。上次我曾托你向风君子问两个问题,难道你已经问过了?”
小白正传 277、其神不伤三尸斩
少流微微得意的一笑:“我问过了,虽然风先生神识我问的是谁?”
约格一眨眼:“是阿芙忒娜。”
小白有些诧异:“聪明,你是怎么知道的?”
约格也得意的一笑:“你如果不问风君子本人,恐怕只能问她了,我很了解那小子,做什么事总喜欢留点余地,十有八九他给阿芙忒娜留下了一线神识,否则的话没有办法解释很多事情。”
白少流:“你说哪个问题?”
约格:“何为化身?”
白少流:“他答的很奇怪,没有直言神通,而是说人如何与自己相处?”
约格点了点头:“阿芙忒娜是个西方神学家,他应该这么说,那么何为诛心锁呢?”
白少流想了想:“有些夸张,他说这是世间法的最高境界,答案仍是如何与自己相处,再如何与他人相处,推及他人该如何与我相处。——这便是六道之中人道的本源。”
也真难为小白了,风君子与阿芙忒娜的原话那是玄之又玄(参阅本书260),小白在一问一答之间说出了自己最直白的理解。约格一皱眉:“这不是原话,风君子不可能对阿芙忒娜谈什么六道之说,倒像是你这个净土宗传人自己说的话。”
小白笑了:“确实是我自己说的话,原话很复杂……”他转述了阿芙忒娜所转述的原话。
约格听完之后目露欣赏之色,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白少流:“什么不错,是风先生说的不错吗?”
约格摇头:“我不是说他是说你,如此玄妙繁杂之言,你竟言述的直白简练。看来是真有所悟,修成化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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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流摇头:“朦胧有窥,尚未修成。”
约格很突兀的问了一句:“小白,你听过道家斩三尸之说吗?”
白少流:“没有,我学地是净白莲台大法,不是金丹大道。”
约格晃了晃脑袋:“那也没关系,在我看来世间万法同源,皆可借鉴。修净白莲台大法,也有‘受业俱生神’之障。”
白少流:“心法中有,但我体会不深。”
约格一挥手:“这就错了,其实你体会甚深,世间人没有比你体会更深,你与生俱来有他心神通,世人之烦恼万象自幼历尽。甚至在你不懂事之前。……常人如你又无师护持,恐怕非疯魔即癫狂,但是你没有,所以你一出生就在修行。修的是‘不染’二字,只是你不自知而已。”
白少流莞尔道:“怎么能说无师护持,从小就有一头驴在我耳边啰嗦不休。”
约格一瞪眼:“你这是谢我还是在损我?那意思是说有我这碗水垫底,别人都是小菜喽?”
白少流:“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此时他发现约格看着他似笑非笑,眼神中大有深意,小白人心通透当即明白,立刻起身行以师礼:“约格先生,我想请教斩三尸法诀,希望有以借鉴。”
约格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手扶椅臂往后一靠:“还算你小子聪明。给我听好了……”
道家言三尸,名彭质、彭倨、彭桥。托名而已,可指散欲勾牵、炉鼎柔弱、元神蒙昧。丹诀中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等种种次地法门。实修者各有印证。其实也不必明言斩三尸。三尸斩尽,法身现化身可出。元神与元身俱合内外先后无别,已破玄关之门。
所谓斩者,非斩杀、斩断之意,那是另一种仅依靠想像无法感知的境界。举一个其它的例子,如修习定坐者,初感昏沉散乱无法安住其心,行功渐深则能断绝一切外缘纷扰,然后呢?如果功夫真的能到地步,会有一种奇异的境界,断绝地五官感知会重现,不睁眼能见外物,不伸手能摸到东西,而且这种感知不受扰、能破障。那么所谓斩,就类似这个含义。
小白所学净白莲台大法已突破第五层“升座”次地,身心内外洗炼无碍,俱现莲华纯净。那么下一层次地就叫“莲华”,立身人间既为净土,能观相不着相而入我相,修成莲华不灭化身(参阅本书143章),这与丹道所言“三尸斩尽”有神似之处。
约格说小白听,小白以前听风君子谈经论道的经验多了,就算听不懂也都暂时先记下。说到这里,约格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斩三尸的口诀吗?各家丹道法门很少直斩三尸,都有渐进次第,所以此口诀所传不多也不必单传。”
白少流摇头:“这我怎么能知道?”
约格也摇头:“错了!你知道的,其实很多人都知道,风君子曾教你读各家经典,你能背出《道德经》第六十章吗?”
这有什么背不出的,小白张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其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嗯,风先生可没有说这是丹诀呀?他说的是另一番道理。我觉得你如果当了教皇之后,也应该好好想想这段经文。”
约格笑:“他自称封印神识,当然不会讲什么丹诀,这可以是天下之道,也可以是修行口诀。……你明白了吗?”
小白一翻白眼:“我明白什么了?”其实修行到此,心法已很难用言语相传,指点多以“心印”,不出三口不入六耳,小白有点故意装糊涂。
约格站起身来走了几步,一步一句念了一首诗诀:“金掖九转皆为斩,玄牝之门又返还,元婴俱足先天境,壶中自有长生丹。”
白少流:“这是谁写的诗?”
约格坐了下来:“当然是我了,修行至此能印景生悟,出口成诀。”
白少流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若论文采,你不如风先生。”
约格气地差点没笑出来:“臭小子,你笑我的诗文不好。你自己倒是来个出口成偈啊!”
听上去是一句气话,小白却站起身来上前一步真的开口唱偈:“斩俱生烦恼神,证无量清净果,看莲台寂灭处,那便是一个我。”
随着唱偈之声,他脚下一朵精气莲花升起,十二片洁白地花瓣带着光毫舒展,缓缓向上闭合成花苞地形状。把小白的身形笼罩在其间。接着光芒变淡,这朵莲花渐渐消失,宛如虚空中寂灭的影子,连小白也不见了!这时有人拍了约格的肩膀一下:“此偈如何呀?”
约格回头,看见白少流就站在自己身后,正笑眯眯的问话。他长出一口气道:“恭喜你,于我眼前修成化身!……不过嘛。你方才那开口之偈也不咋地,还不如我。”
白少流:“修行印证,又不是赛诗会。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约格:“什么故事,你小子也会讲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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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流:“曾经有个人。文不成武不就,却战胜了当世文武状元郎,你猜是怎么回事?”
约格:“这还用猜吗?他和文状元比武,和武状元斗文,于是全胜了!……你小子,又想绕着弯子损我吗?”言毕哈哈大笑,白少流也呵呵笑了,笑声良久方歇。
笑声中,约格指着椅子道:“好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也就是在你面前才可如此。你坐下。我有话要告诉你,也许很重要。”
白少流见他说的郑重。走回去坐下道:“什么话?”
约格收起笑容问道:“小白,你仔细想想。幼年时天生神通暗合修行不算。正式得传法诀修行有多长时间了?”
白少流想了想:“快两年了。”
约格:“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白少流:“什么问题?”
约格:“不到两年啊,你就有了化身神通。将七层净白莲台大法修至第六层次地。你也许有前世福报根基,自幼经历暗合心性修行,但也太过精进了!也超过了我当年,当世修行人之中,恐怕也只有你能如此了。”
白少流摸了摸后脑勺:“我也觉得快了点,这样不好吗?”
约格叹了一口气:“强历天劫,只求神通直进,如此习法凶险无比隐患重重,若非你地资质、悟性、性情皆属一流之选,幼年来历又十分奇异,恐怕早就死多少回了。……其实这都怪我,当初我教你摄欲心观、生死观,再传《白莲秘典》,并未想让你得悟大道,只求神通速成,所以走的是一味精进的路子。……我没有把你当弟子看待,也没有哪个师父会这么教弟子,我只是利用你,希望你神通大成之后可以帮我解了诛心锁,我一心求解脱,却没有管你最终地凶险。”
白少流笑了笑:“这些话,诛心锁已脱你才会对我说?你的想法我明白,你当初确实很自私,但也够胆大心细,高明地让人佩服。——说起来我应该谢你才对,毕竟我现在安然无恙。倒是你一心想脱诛心锁,到头来才发现诛心锁不以神通脱。”
约格:“我只希望你神通速成,你能视神通如平常,所以才会安然无恙。不过你的道基不稳总有隐患,但是我看你传坐怀山庄弟子时,不像我当初那样,我也就放心了。”
白少流:“像你教我那样教他们?除非我有神经病,世上哪能人人如你我这般特异?……我地修行一味直进,心性穿凿全靠机缘,确实有不妥之处,今后会注意地,多谢你今日提醒。”
约格:“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福帝摩已灭,但乌由并非安然无事,有一个人你一定要小心。”
白少流
说的是鲁兹吗?”
约格:“不错,就是他!此人心机不亚于我,只可惜所行有偏兼生不逢时。冈比底斯这场叛乱,其手笔之大谋划之深让人惊叹,假如我非白毛转世能制止连亭行刺,福帝摩恐怕就成功了。福帝摩这个人我了解,他绝对不会策划出这样地事情,一定是鲁兹所为。”
白少流点头:“说地对,我真得小心点。不过他现在是黑暗亡灵,实在很难查到踪迹。”
约格:“有时候要找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知道他在哪里,只要清楚他的目的就行。福帝摩已灭,教廷内外被我彻底肃清,他一个孤魂野鬼再难有大作为。再聪明地人,也会愤怒也会冲动,同样会做傻事。有一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有一个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白少流:“你是说我吗?”
约格摇头:“不是你,在你的立场上与他做对是天经地义,他吃了苦头会有愤恨但还不至于犯错误。他真正最怨恨的人是阿芙忒娜,鲁兹绝不会放过她的,若在乌由出了事,有可能会殃及于你。”
白少流:“知道了,回到乌由之后我一定留意。”
约格有些担忧的说:“照说修为到了化身之境。也是一代宗师了,可你就是个冒牌货,刚才已经讲了你的修行所缺,离诸法同源信手拈来地境界差地太远了。至少十数年内,还无法与真正地宗师比肩。……若论修为深厚,阿芙忒娜比你强的多,你帮忙能有多大用处?”
白少流从怀中掏出挂在脖子上地一件东西,在胸前晃着说:“看见没,这是什么?天刑墨玉!梅野石给我了,只要我一捏碎,就能找来真正地大宗师。……对了,你问的那两个问题风先生已经借他人之口回答了,你还打算找他麻烦吗?”
约格拍了拍自己地肚子:“我堂堂一代教皇。用得着跟他过不去吗?”
白少流笑了:“有一句话叫倒驴不倒架,说地就是你!”
小白与约格聊了很久。这两人见面除了正经事之外,还有很多闲话要说。直到天擦黑才离开冈比底斯山。一路上所遇之人对他都很礼貌。下山时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径直来到了九林寺别院。这座庙已经基本修成。看规模不算小,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的几重飞檐远看也十分壮观,看来梅野石、张先生等人下的本钱不小。
庙里有和尚,守门的竟然是剃着光头地蓝眼睛小沙弥,听明来意直接把他让进了大雄宝殿左侧的斋房,说法澄大师早就在等着了。法澄过午不食,却留清尘等人吃饭,几人刚刚用过素斋在那里喝茶,小白进门稽首道:“法澄大师,我来了。”
清尘站起身来:“怎么现在才来,和约格聊了这么久,吃饭了吗?”
小白笑道:“聊得起劲就过了饭点,不吃也罢。”
法澄起身回礼,目光在他浑身上下扫过,很好奇的说道:“闻道也可充饥吗?白庄主初得大自在,可喜可贺!”
白少流一怔:“大师,你怎么看出来的?”
法澄的笑容很天真:“黎明时见你一面,黄昏时再见已有不同。我禅宗有顿悟之说,自然能解白庄主的机缘,今日登冈比底斯,你收获不小啊?”
白少流:“好眼力,神僧名不虚传。”
法澄:“僧就是僧,莫要谈神,白庄主虽得大自在不灭神通,但根基尚未俱足,望好自为之。”这和尚说话点到为止,他不是约格,不可能那么了解小白,但一言点破小白的修为所缺,也实在让人佩服。
白少流:“大师教导晚辈谨记,其实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法澄呵呵一笑:“是为赤瑶吗?我们刚刚谈到此事,正好你来了。”
今天在密室中谈话的还不止连亭与清尘,赤瑶也随身去了,清尘告辞的时候小白将赤炼神弓交给了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一个赤瑶也能让人放心点,毕竟赤瑶曾来过马罗城。此时赤瑶正在屋中与三少、清尘、连亭、麻花辫在一起,她没有坐下喝茶,而是侍立在法澄身侧。
听见法澄开口提到她,赤瑶上前行礼:“法澄大师在坐怀丘曾说过,若有朝一日我能脱困而出,可以来找他帮忙凝聚形体。方才提到此事,大师说要等有缘人进这扇门,话音一落小白你就进来了。”
小白正传 278、步下莲台试锋棱
少流:“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件事,怎么,还需要我帮
法澄:“赤瑶血肉无存,元神依托于你炼化的这张弓,本无法可解,但既然能脱困而出,老僧还是能帮一点小忙的。……白庄主,神宵雕借我一用。”
小白取出神宵雕递给法澄,法澄信手一挥,在白少流右手的中指间切出一个细小的口子,只流了一滴血,他同时还在说话:“我闻白庄主曾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入药救治他人,此等舍身相济之心理当感佩,恰逢你今日修成化身,可借精血一用。……其实这一招,我是受风小子前辈点化。……赤瑶拜柳姑娘为师,而柳姑娘是风小子的弟子,一饮一啄,其中自有缘法啊。”
这老和尚絮絮叨叨罗里啰嗦,手中神宵雕凌空一挑,小白指尖上那一滴血珠飞出正落在赤瑶的眉心。赤瑶本无形体,但这一滴血却没有穿空而过,就像真的碰见实体那样停了下来,然后迅速的消失,在赤瑶的眉心留下了一点胭脂痣。
“我有感觉了,真的有感觉了,我感觉到身体了!”赤瑶惊喜的叫道。
法澄摇了摇头:“不是你真的有了身体,而是幻形有了八触之觉。”
白少流问道:“大师,这有什么区别吗?”
法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环顾四周,在三少、清尘、连亭、麻花辫、小白等人身上扫过,微笑着问:“请问各位,如何知我有身?”
这一问问的妙,我们如何知道自己有身体?首先是因为能感觉到,有五官的知觉和体位感觉。和外界之间有明显的界线和区别,能够很自然的分别我与非我。这个身体,就算你睡着了感觉不到,它也是存在地,是维持生命系统的根基。
但是赤瑶的形况很特殊,她的身体是一张弓,并不是她所幻化出的形体,从另一个意义来说。如果她有了形体八触之觉,自己感觉就和真的身体差不多,尽管这个身体并不存在。法澄所施,仍是世间方便法门,据说与风君子有关。
这个身体是不是我?是也不是!它代表了“我”的一切所行所受,但是超脱形体之外,还有一种抽象纯粹的存在。可称之为“神”,小白修行入门,就是与清尘学地“形神相安”至“形神相合”,从这个境界再往上。就是修行所云“神气相抱而不离”。
听上去有点虚无玄妙,不过每个人都可以闭上眼睛仔细想想——我们真的能够做到形神相安吗?我们的欲望与身体已经达成和谐了吗?做不到,太多的人在大多数时候做不到,所以才会有修行的存在。各门各派修行入门法诀不同,但原理基本类似。
太上有云:“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人们向往存在状态的自由,摆脱与生俱来的束缚,提炼本源状态地那个我。对于今日的小白来说,已在一步步做到,正如那句偈语:“看莲台寂灭处。那便是一个我”,他修成了莲台化身。
而赤瑶的情形恰恰相反。她要拥有一个真正的人地身体。从修行角度,也不能说这是境界的倒退。而是一个经历的过程。也许赤瑶太卑微了。除了小白之外,没有人真正把她当人看。只把她当作神弓祠中的塑像或一张通灵的弓,尽管对她的态度与常人无异。刚刚在冈比底斯密室中,约格提到知道他秘密的人有梅野石、白少流、清尘、吴桐、连亭、麻花辫等六人,恰恰没有提到赤瑶,倒不是他忘了,而是根本没有提的必要。
赤瑶的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比小白更清楚,所以他一直在帮助赤瑶达成所愿,今日见到法澄第一句话就是求赤瑶之事,而法澄正在等他来解决此事。也许不必羡慕为什么白少流会拥有如此神奇的赤炼神弓,如果换一个人,可能神弓仍在,但世上不会有这样一个赤瑶。
法澄地问不是简单的问,随着这句话众人神识中还传来很多信息,这是一种声闻智慧,在座地都各有所思。麻花辫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赤瑶的身体,与正常地人身感觉不太一样,似有似无就像一缕飘渺地云烟。
“好奇怪呀,我像在摸一片云。”麻花辫好奇的说。
清尘与连亭闻言也走到赤瑶身边伸手摸个不停,连一边地三少和尚也好奇的瞪大眼睛,想过来伸手摸两把又忍住了。赤瑶向法澄拜谢道:“多谢大师赐法,只是我感觉有些……”
法澄:“感觉有些不同?我听闻你与白少流是一体修行,剩下的事情应该交给他了,否则今天我们为什么要等他进门呢?……此身乃四大假合,不必厌弃也不必沉迷。”小白为赤瑶立神弓祠,借坐怀丘地气,于定坐中一体修行,也就是说赤瑶如今的修行还离不开小白这个凭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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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流看了看赤瑶,招手道:“你过来。”
赤瑶迈步走到近前,低着头脸上有羞意。小白伸手一指赤瑶,赤瑶脚下升起一朵精气莲花,衬托着她的红裙黑发似雪的肌肤,宛如凌波仙子。赤瑶惊呼一声,这次是真正发自肺腑的欣喜欢呼,一头扑到了小白怀里:“太神奇了,我真的有身体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小白的感觉就像怀抱一抹云霞那么轻柔,却是一个真实的女体。他拍着赤瑶的后背笑道:“世间诸法有相通之处,海伦会的,我也可以。……这不过是我的化身神通而已,只要你今后的修行更深,也领悟了化身之境,也就无分别了,不必再借助于我。”
清尘走了过来:“恭喜了,小白哥,这真是大自在神通啊。”
她的话中有话,小白轻轻松开赤瑶,向清尘道:“你应该恭喜赤瑶才对,真大自在,无所谓大神通。有之而已。”
在小白的劝说下,麻花辫十分不舍的离开了马罗城,随连亭返回郁金香公国。三少和尚被法澄留下了,要他在罗巴大陆游历,小白与清尘带着赤瑶返回志虚大陆。
赤瑶很兴奋,一直沉浸在欣喜当中,没有查觉清尘似乎有心事。难得她高兴,小白在空中祭出莲台托起她的形体。让她一直体会有身地感觉,赤瑶的芊芊玉手伸出,似乎连空中的风触摸起来都那么可爱。她在空中道:“真想快些赶回坐怀丘,告诉海伦这个好消息,她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白少流:“赤瑶,那你就先去坐怀丘报信吧,告诉众人我追凶万里无恙而回。(我)暂时陪清尘去白莲山一趟。”
赤瑶答应一声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天际,小白却没有收起莲台,在空中挥手莲台分成两朵,分别出现在他与清尘的脚下。回头微笑道:“天空的风景很美,我们慢慢走。”
清尘板起脸,哼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回白莲山?”
白少流:“你我之间还需要这样问话吗?我能感觉到啊,你想回白莲山,也想我陪你一起去。”
清尘一撅嘴:“谁想让你陪,我自己回去。”
白少流陪着笑道:“我去白莲山看庄茹还不行吗?”
清尘:“谁说不行,你想来就来呗,我还能不让你见姐姐吗?”
水市金田镇郊,去年有人买下了镇边的几栋建筑和一片荒废的山地。经过一番修缮,这里成为了黑龙集团金田分公司地产业。一条新修的小街南边全是这家公司的门面,主要经营当地的土特产。包括山货、茶叶、药材、工艺品等等,收购之后包装加工外销。这家公司的出现很受附近的居民欢迎。至少他们又多了一个赚零用钱的营生。据说黑龙集团还经营出口贸易,把金田镇附近地土特产远销海外。在他们的门市点中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雇员。
同时这片商铺也是个掩护,后面就是白莲山道场,此处道场洞天比坐怀丘规模大了一倍不止,地势很奇特,山不高却层层环绕拱卫,如一朵莲花绽放。最中心的莲台位置有一股天然地清泉从山岩中流出,被人工开凿成十二曲环卫状溪流绕整个道场流过,从天空看就像花瓣结连而成的玉带边。而白莲山道场的核心建筑白莲宫就建在清流泉眼的前端。这里最早是洪和全所建,经过了顾影的设计改造,模样已经大不相同。
此地是张荣道先生画的建造总成图,顾影与海伦设计的具体景观,由魔法工匠们开凿建造,如今已初具规模,山林与泉流之间点缀的各种景致皆有融合东西的雅趣,此地是一处适合世外清修的洞天福地,与坐怀丘相比另有妙处。
黑龙集团金田分公司平常地事务以及帐目是庄茹管理,在家中独居了那么久,小白也想让她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多做一些感兴趣地事情,在万国摩通银行的时候,庄茹就是业务主干,现在为小白管理这家分公司她自然是十分乐意。这家公司地收入虽不能满足建造道场地巨额费用,但这些不归庄茹管,白少流另有投入。
这家土特产公司的利润保证道场中这些人地用度还是绰绰有余的,庄茹把帐目是整理的井井有条,向往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也是满心幸福。忙碌中闲下来的时候,庄茹想的当然是小白,清尘把自己接到了这个地方,小白又把这家公司交给了她,可是她的情郎什么时候来看她?小白说过年的时候要接她回芜城,眼看明天就是元旦了,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
正在庄茹托着香腮在办公室中遐想的时候,有人敲门报告:“庄经理,白总来了。”这种称呼庄茹还不太适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惊呼道:“他来了吗,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说话间小白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庄茹笑盈盈的说话。
“天!”庄茹叫了一声绕过桌子就扑了过去,体态像一只轻盈的小燕子,小白伸手接了个满怀,搂住她在耳边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有没有想我?”
庄茹眼圈都有些红了,挥粉拳打在他的胸前:“你用得着问我想不想你吗?这还没到过年呢,你怎么就来了?……清尘妹妹呢,她没和你一起?”说着话穿过小白的肩头向门外看去。
“清尘已经进白莲山了,她在白莲宫等我们,我先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一会我们一起去白莲宫。”说着话一挥手,门关上了。
庄茹仰脸看着小白。白晢地脸颊上浮起了红晕,眼中充满无限的柔情,鲜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在期待什么。小白明白她的意思,低下了头吻去,庄茹闭上了眼睛,这是一个很缠绵的湿吻。……良久之后,只听庄茹喘息着说道:“我们走吧。清尘妹妹还在山中等着呢。”
小白坐在椅子上,双手环在庄茹的腰侧:“让我好好看看你,有段日子没见了,越看你越觉得明艳动人。看来这里山水真不错。”
庄茹扭头:“你就爱夸我!……今天怎么突然就来了?”
白少流:“有事路过此地,当然要来看你,别着急,过一段时间我会再来接你的。”
庄茹:“接我回芜城过年?”
白少流:“芜城当然要回,但是去芜城之前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那就是青春之泉,在海外的一个小岛上,那里地银沙滩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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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茹的眼神有些迷离:“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那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去的地方。”
白少流笑:“有谁又是应该的?白莲山是修行人的洞天,清尘不是一定要带你来吗?”
庄茹:“妹妹做事比较
白少流摇头:“不是‘比较’而是‘非常’。不过也没什么。”
庄茹:“真没想到世上会有那种与世相隔的地方,简直就如梦中仙境一般。白莲山就在镇子旁边,但如果没有人为我开启门户。我连进都进不去、找都找不着。”
白少流:“你那么喜欢?那以后我们就把家安在金田镇好了。”
庄茹欣喜道:“好啊。清尘妹妹就在身边,我还能时常见到她。其实我心里也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