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鸣人听了就不太乐意了：“你怎么就不是木叶的了，你老婆……”然后他哑住了。

    “算了。”

    佐助还等着他继续高谈阔论呢：“说啊，怎么不说了。”

    “不高兴说你。”

    这倒是稀奇了，佐助心想，鸣人居然也有不高兴说话的一天，在鸣人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鸣人，他过得不好也就算了——这是常有的事——可看起来鸣人过的也不怎么样。

    都当火影了还能把日子过的一团糟，看来这个家伙果然还是没长进。佐助想着，这几天的痛苦终于稍稍缓解了些许。

    仿佛鸣人的到来，能将他的愤怒与不甘都分担过去一半一样。

    “并不代表着我依靠他。”

    火影有专门的住处可供下榻，鸣人拖着佐助住进去众人也无可奈何。

    佐助浑身湿透，大约是强拆的时候掉到了海里，鸣人这边一路赶来也是又脏又累，因此思来想去，直接就将朋友和自己都丢到了浴池里。

    两个人坦诚相见，也好交流感情，不是说肢体接触是拉近距离的第一步吗。

    对着忙来忙去的鸣人，佐助却没什么话好说的，他从进了池子就不说话，坐在一边，身上有些细小的伤口，大多伤在背部和手臂。

    “你怎么这么狼狈？”

    鸣人啧了一声，他本来不是想问这个的，他还要质问佐助在波之国搅风搅雨的干什么呢，总不会是看到鸣人大桥想起小时候还要靠自己救的黑历史所以不开心就把它拆了吧。

    “说起来你怎么拆的？鸣人大桥那么长，你手脚够快啊。”

    话音刚落，只听唰的一声就从池子里冒出了个须佐的头部，把水糊了鸣人一脸。

    “够了够了，”鸣人连忙制止，只觉得从佐助的面无表情里看到了六个字：“愚蠢，我有高达。”

    “不讨论你的犯罪手法，”漩涡鸣人换了个话题：“我们来聊聊你的犯罪动机。”

    “出什么事了吗？佐助。”

    这时候的漩涡鸣人倒是意外的可靠了起来，他从浴池的另一边游过来，坐在佐助跟前，十分关切：“告诉我吧。”

    佐助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非常短暂，只是略微提拉嘴角，转瞬即逝。

    “你不也出事了吗？”佐助回答：“先说说你吧。”

    鸣人心情很复杂。

    佐助看起来似乎是长进了，以前他问佐助事情，这人是绝对不会回答的，同时对方也不会对他的状况有任何关切，现如今对方居然会询问自己的事了，令人称奇。

    但是说什么好呢。

    脑子里转了一圈，鸣人发现自己竟然没什么好说的。

    “村子里要改革……”他张口，佐助却露出嫌弃的表情：“谁要听这个。”

    也忒难伺候了。

    鸣人也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了，佐助反而开起口来。

    “你托付我去雨忍村查些事情。我有了些许眉目。”

    没料到佐助会突然提这个，鸣人愣了一下。

    “尾兽的查克拉量非常的巨大，如果没有人柱力的话，很容易为外人所察觉，这一点想必你最清楚。”

    本身查克拉量就巨大体内尾兽查克拉量更是无穷的漩涡鸣人先生乖顺的点头。

    “如果雨忍村真的有这么个莫名的怪兽的话，那么周围的国家都毫无所觉，反而只是遥远的木叶能收到丁点消息，是不是很奇怪？”

    在情报分析上，佐助向来比鸣人强，对于佐助的这番观点，鸣人也自然认同，不过他关注点可不是这个：“难道你在雨忍村打输了所以拆桥泄愤？”

    这倒真有可能，佐助这人脾气大的要命，稍有个不如意能把天都掀翻，当初做五大国著名叛忍的时候也从来不是个吃亏的主，何况如今变成了五大国合法浪人。

    漩涡鸣人可以以他多年来的信誉担保说，他的至交好友宇智波佐助数十年如一日的在情商方面没有任何长进，并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也不存在圆滑的可能。

    对于漩涡鸣人的插科打诨，佐助难得的没有予以教训。

    “他们找了个人柱力。”

    顿时漩涡鸣人的脸色也变得严峻了起来：“真的有尾兽？”

    “与其说是尾兽，不如说是查克拉的聚合体。”宇智波佐助冷笑了一声：“不堪一击。”

    “是是是，您是神子嘛。”漩涡鸣人嘲讽他。

    小国想要依靠庞大的武力值理所当然，即便没有任何战略纵深，却依然想要能够威慑他国的安身立命之本更是数见不鲜。

    “你猜他们人柱力找的是谁。”佐助突然问。

    “谁？”

    “香磷。”

    若不是他想起要完成鸣人所托付之事，也不会夜探雨忍村，若不曾夜探雨忍村，他也不会发现香磷。

    可怜的香磷。光是想想当时的场景佐助就感觉自己血液在沸腾，阴暗嗜血的感情从心里滋生勃发。

    他不该盲目，愚蠢，轻信，并且懈怠。

    佐助少年时战斗总有股戾气，仿佛孤注一掷，拼命三郎一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赢自然是期望赢，然而对输也毫不畏惧。

    这是不正常的。

    如今这些年他修炼的老道了些——较之于做人方面而言——战斗起来更游刃有余，大约与心境有些关系。

    但是现在，他想，其实他没啥长进可言。

    香磷是漩涡一族的后人，尤其是有了漩涡鸣人这个成功案例在前，有人打上香磷的主意再可能不过了。

    而他却没能顾虑到，反而成了最后知道的人。

    杀一个凶手容易，他能杀了所有的主谋吗？杀了所有的主谋，他能拷问一村的从犯吗？拷问一村的从犯，他又能归罪一个国家吗？

    都是笑谈。

    “……”漩涡鸣人沉默着没说话，但他依然紧盯着宇智波佐助，因为自己这朋友少时被刺激大法了，精神状态实在称不上稳定。

    旧话重提，纤细而敏感的宇智波嘛。

    宇智波佐助被他看的感觉脸上要冒出个洞来，抬头反望回去：“担心什么？”他冷哼一声：“要发疯早发了。”

    想起那座鸣人大桥，漩涡鸣人点头：“我看见了。”

    然后他坐到宇智波佐助身边，两个人背靠背：“……你在雨忍村里杀了人吗？”

    “还活着呢。”

    “等之后，算我一个吧。”鸣人慢吞吞的说。

    “向日葵死了。”

    宇智波佐助扭过头：“……”

    他看见自己的朋友把手敷在脸上，浴池里热气蒸腾，有水滴从他脸上淌下来又重新落回池子里。

    胡子拉碴的模样，完全没比自己好到哪去。

    “真是要多谢你啊，佐助。”鸣人喃喃道：“如果不是你提，我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

    是他杀了向日葵。

    平太郎，平太郎，他怎么就忘了，平太郎是雨忍村的孤儿呢。

    好大的笑话。

    “我真无能。”漩涡鸣人难得露出颓唐来：“让母亲失去孩子，让孩子失去母亲，让妻子失去丈夫，让丈夫失去妻子。”

    “我啊……和雏田离婚了。”

    “居然说不清楚，是你倒霉点，还是我更倒霉了。”